後院有口井，省去了到河邊洗衣的費事。陶枝費儘儘力打了水，掌心被粗繩磨得生疼，來回幾趟，搖搖擺晃地接滿兩盆水。

但院子裡已空無一人，隻要模糊在空中飄散的味道。

阿婆在笑，她就清算了擺攤的墊布。餘光裡俄然呈現一雙精美的鴛鴦繡鞋，頭頂傳來熟諳的聲音：“呀，陶枝？”

然後他正了正護腕，回身向內院裡走。

“這件也洗了。”聲音冷酷，扔下便走了。

另一角另有塊空的花圃，陶枝瞧了瞧，問阿婆：“那邊也要種上嗎？”

陶枝聽出是誰，不動聲色地把墊布清算好，揣進阿婆的籃子裡，然後纔不緊不慢地昂首。

“不回，”阿婆拉住她的手，滿臉褶皺間生出肝火，“阿婆帶你吃好的去。”

程漆討了個敗興，也冇感覺不安閒，拍拍褲子懶懶惰散地站起來，回身去了西屋。陶枝豎著耳朵聽，不曉得他要做甚麼。

鮮種的花，做出來的花露會更鮮更純，到時候芙蓉粉的品格也會跟著上升。陶枝心中高興，走疇昔蹲在花圃邊拿起另把花剪，“阿婆我幫你呀。”

平常一天都不必然能賣光的花，本日帶了陶枝來，還不到傍晚就賣了個潔淨。

陶枝拎起籃子，扶著阿婆站起來：“我們也回家。”

陶枝偏頭朝她笑笑，回握住阿婆的手，抬頭對廖清歡道：“是我，看完了？”

隻要陶枝動脫手，她隨時都有能夠死！

陶枝閉上眼，長長地吐出口氣。程漆就瞥見她眼皮上淡青色的血管，顯得眼皮薄薄的，有些都雅。程漆一時冇說話。

她身上穿戴蟬絲的裙子，頭上壓著沉甸甸的釵子，身後還跟著亦步亦趨的丫環小廝，而對方清湯寡水，身邊隻要個老太婆，更調人生的落差實在太光鮮，她腦筋一熱就走到了花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