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半晌,陶枝又展開眼,一臉安靜地洗衣服,彷彿和尚入定,完整把他疏忽在外,程漆心頭忽地升起一股煩躁。
阿婆在笑,她就清算了擺攤的墊布。餘光裡俄然呈現一雙精美的鴛鴦繡鞋,頭頂傳來熟諳的聲音:“呀,陶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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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枝抓起一把皂角粉,一股腦灑在衣服上,不言不語地揉搓起來。
程漆大抵就是上天派下來磨鍊她脾氣的。自打陶枝上阿婆家用飯以來,程漆使喚她的確使喚上了癮。
程漆對上她的視野,漫不經心腸一聳肩:“程實的衣服。”
陶枝對他倒生不起氣來,還感覺他仿照他哥的模樣有點逗樂。以是等程實揹著布兜趾高氣昂地從她身邊走過期,陶枝偷偷壞笑著推了他一個跟頭。
“剛換上的衣服,洗甚麼洗……”陶枝把他的衣服團成個團兒,摟在懷裡狠狠捶了幾下,然後抖開,直接晾在衣繩上。
“嗯,”程漆表情不錯,點點頭往校場裡看,“如何樣?”
“哥!她推我!”程實圓圓的屁股撅著,撲了幾步才站穩,立即告狀。
“你謹慎彆臟了裙子,”熟悉以後,阿婆也不再跟她客氣,“過來點,阿婆教你如何剪……”
程實就當他哥給他出氣了,衝陶枝“略”地做了個圓潤的鬼臉,然後矯捷地搬運著本身胖嘟嘟的身材,一溜煙跑了。
陶枝賞花會插手過很多,還是第一次看彆人蒔花。阿婆要上手,程漆不讓,本身擼了袖子哈腰挨個鬆土。他的脊背繃緊,衣服下暴露健壯的肌肉,窄腰長腿,身形矗立超脫。
她吸口氣,一手托著花苗,一手拎著裙子,淌水似的踩到花圃的土上,謹慎地把花苗的土球放到程漆挖出的坑裡,不偏不斜,挺直著立在坑中。
這天阿婆有事出門,程漆也不去武館,點名讓她把臟衣服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