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龍椅上頭那位,可最是眼明心亮呢。
惜春一時失語,想了很久後才點頭,至心實意開口:“你說的是。”倒是她侷促了。
便是品德樸重如刑部尚書,也不由查的盜汗微冒。
因為段家缺德事乾的太多,連帶著建文帝都捎帶了一句:段氏而後三代內不得科舉入仕。
處斬的處斬,放逐的放逐,杖責的杖責,大理寺一時忙的不可。
建文帝更是當庭斥責他“貪婪不敷,難當大任”。
以是措置了一個段家後,大皇子也勝利捱了五十板子,被擄去了身上的大半差事。
八皇子如此作態,心機便充足深沉,乃至他所圖謀的隻怕更大更遠。
一個十歲的、本該率性愛鬨的年紀,一個天潢貴胄的皇子,被如許肆意擺佈,乃至將來正妻不堪至此,他卻彷彿全無半分脾氣一樣,給甚麼接甚麼。
大皇子是懂及時止損的,不過樂妃明顯對孃家豪情更深。
可正如惜夏所說,他聰明過了頭。
一個十歲的孩子再聰明她也不信能通情竅。
“黛莎呢?”
先前風頭無兩的皇宗子準儲君做派蕩然無存。
“聽聞刑部閔尚書那侄子本也是要休妻的,還是被閔尚書痛斥一頓後這才歇了動機。”惜冬也道,“不過想也曉得那女子今後要艱钜了。”
“真是解氣!”
趙瑾麵色未變:“段家失勢她們叨光,失勢當然不能倖免,榮辱向來都是一體的,接受了家屬的扶養和榮光,自也該接管家屬傾頹所帶來的結果。”
大皇子也冇能獨善其身。
惜夏語氣隱含諷意:“奴婢瞧著,倒是聰明過甚了呢。”
段家謀財害命來的富商產業、收受賄賂來的大筆銀錢,另有買官賣官得來的銀錢和安設的官職,究竟入了誰的手,又是誰給的底氣和權力,大皇子本身都說不清楚。
也是明擺著的,大皇子好不輕易流浪,要二皇子忍住不去踩一腳,那可比叫狗見了屎不湊上去吃一口更難。
正如裴西嶺之言,刑部在又查出段家一樁收受賄賂、一樁奪妻殺子、一樁為圖產業而滅門富戶的案子後,再冇查出來其他東西,這才與大理寺收官結案。
惜夏好懸至心笑了一回,而再不是疇前那樣滲人的嘲笑,可見她是真的歡暢。
趙瑾點頭:“撤吧。”
可一個段家也實在摁不死大皇子,所幸終究查到頭了,到底還是段家混賬更勝一籌。
這八個字可比甚麼都狠。
趙瑾點點頭:“不急。”
惜春也跟著歡暢,不過半晌後又感慨了一句:“倒是苦了那些無辜的段家女,未出嫁的冇了依托,出嫁了的也不好過,僅這兩日,就已經出了好幾樁休妻事件了。”
二皇子黨乘勝追擊,挖出了很多大皇子翅膀的把柄,建文帝竟也真就順勢而下,罷的罷,貶的貶,給了大皇子不小的打擊,身材與精力同步遭到了兩重傷害。
底下人向來是對天子的話字斟句酌,這八個字可給足了他們闡揚設想的空間。
——不結案也不可了,段家一倒,連帶著查出大皇子很多見不得人的事,偏生還不能不上報。
惜夏也道:“或許她們是冇有主動做過甚麼,可她們身上一針一線、平常一飲一食皆是民脂民膏化來,自幼被百姓血淚喂大的人,連血肉都不潔淨,又如何能算無辜呢?”
難當大任,當甚麼大任?
若說先前圖爾郡王繼任那句“以長為尊”是叫大皇子黨一世人飛騰,那眼下這句話就是錘死大皇子繼位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