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老婆一雙紅腫的眼睛絕望地看著他,畢竟心有不忍,話鋒一轉:“你也不消過分擔憂,王爺對晚晚另有舊情,不會傷她性命,隻是她本身倒萬念俱灰了。現在之計,先勸住女兒,剩下的事情從長計議。”
陳氏心灰意冷,隻是墮淚:“老爺,我和你有兩兒一女,晚晚是我放在心尖上寵著愛著養大的,你害了她平生,你讓我怎能不恨呐!”
江尚書點點頭:“有。”
唯有夫人陳氏坐在榻上不動,用已經被淚水滲入了的帕子,抹去臉上的淚痕。
陳氏一聽,急的再也坐不住:“這個傻孩子!李姐姐說了,王爺臨時不讓任何人見晚晚,就連她和皇上都不可,老爺,你快去求求王爺,讓我見晚晚一麵!”
這句話好像一聲悶雷擊下,江尚書腦筋裡嗡的響了下,幾近站立不穩,駭然看向不遠處年青的男人,佯裝平靜:“秦大人,這話可不能隨口胡說。”
江尚書皺眉:“雪晴!”
江尚書煩躁道:“你這麼無休無止哭哭啼啼的,我和你也說不清楚,總之王爺那邊的人動員靜來了,晚晚怕是存了輕生的動機。”
秦衍之坐回位子上,捧起茶盞,又喝了一口,接著道:“產生過的事情,不成竄改,王爺偶然究查任務,您大可放心。隻是王爺七年前待江女人如何,七年後仍舊初心不改,這對於您來講……可就是一柄雙刃劍了。”
江尚書站了起來,理了理衣襬上的褶皺,俄然對著秦衍之就跪下了。
帝王真正的老丈人……可不就是皇後的父親?!
江家祖上出過幾位馳名有姓的文臣,也算書香家世,固然他珍惜官位、看重功名,骨子裡到底另有幾分文人的狷介,是以隻是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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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尚書看她這模樣,氣不打一處來:“你啊你,真真是婦人短見!整天不是哭,就是鬨的百口雞犬不寧,到頭來有效嗎?”
秦衍之也跟著他起家:“不敢,不敢。”他走了幾步,背對著江尚書,端的是雲淡風輕:“尚書大人這國丈爺的位子……是能夠持續穩坐下去的。”
他記得,女兒們還小的時候,他讓先生教誨琴藝書法女紅,其彆人多有抱怨,唯獨江晚晴從無一句牢騷,再多辛苦也不與人說,十四歲的韶華,一曲仙音名動京華,為他為江家掙回多少榮光和臉麵。
江尚書愣住,思路飛轉。
采辦比例不敷, 此為防盜章 等下人上了茶, 都退下了, 秦衍之低頭,抿了口清茶, 才溫聲道:“這七年來, 江大人坐著國丈爺的位子, 朝中高低無人不敬、無人不羨, 想必日子是很好過的了。”
秦衍之看著他神采變了又變,仍然笑的如清風朗月:“尚書大人也算的上是曆經三朝的重臣了,自聖祖天子起就在朝為官,我們王爺的性子,想必您內心稀有。王爺一貫剛強,認準了一件事一小我,傾天下之力也一定能竄改――這就是他多年來付與江女人的情意,也是您疇前不屑一顧的情意。”
江雪晴站了起來,對著他跪下:“求父親再去一趟攝政王府,替姐姐說討情。朝堂上的大事,女兒不懂,可姐姐是無辜的,攝政王若痛恨先帝,也不該遷怒於姐姐,她嫁給先帝並非誌願――”
陳氏癱倒在榻上,六神無主:“那、那如何辦?”
她說完就走,抬起袖子用力擦了擦眼睛,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