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往哪兒去呢？”

或許，他是該去長華宮一趟了。

花圃一側的偏廳，溫馨得落針可聞。

容定很有默契地從寶兒手裡拿過盤子，高高舉起，直接往地上一砸。他擋在江晚晴身前，再多碎片紛飛，也未曾觸及她的衣衫。

小天子害怕他，再不敢哭出聲響來。

“可不是？若冇有當年的一場風波，江皇後和他本是……唉！”

李太妃呆住了，無言以對。

李太妃搖了點頭，見到他，有些如釋重負，悄悄使了個眼色：“……快想想體例罷，纔多大的孩子，這麼哭下去，傷了身子如何是好？”

淩昭接住，對著小天子伸脫手：“擦乾眼淚。”

先帝喪期，王府的牌匾還冇來得及換新的，還是是疇前燕王府的字樣。

江晚晴這才細細瞧了會兒，隻見中間縫起的針腳非常粗糙，一看就是內行人所為，必定不是繡孃的手筆，乃至不像女人家縫的。

燕王府。

李太妃瞧著內心也難受，愁眉不展，不知如何安撫他纔好。

“我猜是泰安宮――傳聞皇上夜裡哭的短長。”

李太妃瞪他一眼，將繡著紅梅的帕子遞疇昔。

那年他傳聞江晚晴被指給了太子兄長，趕去尚書府，少女描述蕉萃，慘白著臉承認確有此事，又用髮簪抵住細嫩的脖子，逼他走，爭論之下，她手中的銀簪，在他手背上劃下一道血痕。

不管誰出去，第一個就能瞥見這塊寫著大紅‘貞’字的木頭。

*

容定走回江晚晴身邊，瞥見方纔慌亂之間，她的唇角還殘留一點豆沙，便抬起手，用潔淨的帕子，替她悄悄拭去。

容定一怔，頎長鳳眸中，似有和逆流光一瞬而過。

此時正值隆冬盛暑, 這風吹在臉上都是熱的。

張遠冷不丁提起那人，他一時起火，摔了茶盞，現在下人過來清算了碎片，水漬卻未曾乾枯。

江晚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目光：“吃不下。先帝已去，皇上受你挾製，本宮還能吃下甚麼東西？”

這是在他第一次出征前，江晚晴熬了一宿冇睡，送給他的。

淩昭隔著幾步的間隔，站在床榻前，淡淡望著小天子：“皇上為何抽泣？”

寶兒本來跪在偏殿，悄悄膝行移到門口，現在昂首瞥見了，驚懼莫名。

李太妃歎了一聲：“你父皇……他去了一個處所，臨時回不來。”

淩昭微微點頭：“兒子給母親存候。”

小天子才幾月大就冇了娘，江皇後養了他幾年，母子情深，偏又出了事，現在連先帝都去了，好不成憐。

――攝政王淩昭的母親。

她忍不住歎了一聲，接著道：“若非先帝在你父皇麵前，幫你討情，那年你能不能從獄中出來，還說不準。”

“隻要一份禪位聖旨，兵不血刃，您就能坐到阿誰本就屬於您的位子上！”

小天子怕他，乖乖用帕子抹潔淨了淚水，隻剩下一雙圓圓的大眼睛還是紅腫，烏溜溜的眸子子獵奇又害怕地盯著陌生的男人。

淩昭立即想起泰安宮中，小天子字字誅心的話，氣的夠嗆，嘲笑道：“是……夫君愛子，都是你情願說內心話悄悄話的人，隻我是不相乾的外人。”

淩昭用指腹摩挲著那粉白的荷花，眉心垂垂擰起，目光往上，落在他手背上一道長長的疤痕上。

淩昭順手把斷掉的木牌丟開，從懷中取出一塊補綴好的錦帕，繃緊了聲線問：“是你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