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晴悠然一笑，道：“寶兒，上茶。”

江尚書昂首，這纔看清麵前的不是一貫冷口冰臉的攝政王，而是一名眉眼暖和、笑容可掬的男人，恰是王爺身邊最得力的部屬，王府的侍衛統領，秦衍之。

晉陽郡主覺得淩昭總會復甦了，曉得她纔是真正在乎他的人，不成想，他還是念著那負心的壞女人。

晉陽郡主總感覺受了挑釁，怒道：“我這就去了！”

兩旁硃紅的門有些班駁，幾到處所都脫了漆，顯出仆人的落魄地步。

丫環碧清追上去，焦急得不知如何辦纔好：“長華宮那位，先帝但是嚴令製止任何人私行見她的，您這麼一去，萬一泄漏了風聲――”

寶兒淚眼昏黃，轉頭看了眼空蕩蕩的門庭，哽咽道：“先帝如果曉得娘孃的情意，定不會捨得把您關在這兒，飽受痛苦。”

“哈！”晉陽郡主鋒利的笑了聲，環顧四周：“江晚晴，你少在我麵前裝腔作勢，誰不曉得你早就遭了先帝嫌棄，隻留皇後之名，實則已是棄婦廢後！”

晉陽郡主猜疑道：“那你疇前待王爺的各種，莫非就是假的？”

直到此時現在，容定俄然想到，相處很多年，在他的影象裡，卻極少有離皇後如此近的時候。

從當時起, 江晚晴就成了她心底的一根刺。

江晚晴似是覺著累了，一手撐在茶幾上，扶著白玉般的額頭，雙眸閉著，纖長的眼睫一顫一顫，側臉線條極其美好，神采溫和。

江晚晴點了點頭，感慨道：“當年嫁給先帝，他還是太子，他的父皇龍體安康，是冇想到這麼快就會當上皇後。”

江晚晴淺笑：“他聽不聽的見不要緊，總會有人聞聲的。”

晉陽郡主沉默地打量著對方。

攝政王府的花廳裡，江尚書正坐著等候，他手邊的一盞茶已經涼了，白茫茫的熱氣散儘，碧綠的茶葉也沉到了杯底。

江晚晴嫁人時不過十六，在深宮裡磋磨了七年，卻還是昔年閨閣中的模樣，弱不由風的身材，步步生蓮的文雅姿勢，連眉梢眼角和順中透著清冷的神/韻，都未曾有一絲一毫的竄改。

晉陽郡主用力地跺了頓腳，對碧清道：“我們走！”大步走出一段路，忽而又折返來，指著江晚晴道：“我看你能對勁到幾時！”

江晚晴奇道：“我悔怨甚麼？”

“現在好了，皇上還那麼小，攝政王實權在握，你早晨愁的睡不著，隻是為了你頭頂的烏紗帽憂心，你、你可曾顧慮過我的晚晚，你可想過她在宮裡的日子如何？天下怎有你這麼狠心的爹！”

江晚晴點頭：“你去啊。”

晉陽郡主深吸一口氣：“我真去了！”

寶兒聽完，已經氣白了臉，喝道：“大膽！誰準你欺侮我們娘孃的？”

方纔江晚晴的話，寶兒和容定都聽了個清清楚楚，容定兀自沉默，寶兒卻打動得熱淚盈眶，認準了先帝風騷花心，江皇後癡心不改，俄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臉上滴下兩行清淚：“娘娘，可惜先帝……再也聽不見您的話了！”

瞥見不速之客，她挑了下細眉：“郡主？”

晉陽郡主咬了咬牙：“我頓時就去！你說過的話，我會一字不漏的對王爺說一遍！”

江晚晴道：“你固然說。”

碧腐敗知主子是在耍賴，卻也不得法。

江晚晴展開眼，莞爾道：“疇前你來了長華宮，隻曉得悶頭乾活，在我麵前也冇幾句話，活像個悶葫蘆，捱了一頓板子，話反倒多了起來，卻總在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