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隻要她一個是傻瓜。
武鬆扔了火把,叫了一句甚麼。聲音完整被水聲粉飾了。他又靠近了,摘下簷帽扣在她頭頂上,喊道:“前麵有個空崗哨,去那邊避!”
好聲好氣的再來一句:“二哥受累,一片美意,我都識得。方纔如果言語上有衝撞,還請你大人大量,不要計算。”
潘小園忍不住格格笑起來,心中充滿奇妙的怪誕感。轉頭看看武鬆,他還捧著兩床被子,原處呆著。她忍不住笑,情不自禁地學了孫二孃,一根手指在他腦門子上悄悄一點,“我覺得你曉得。”
潘小園凍得直顫栗,低聲下氣地答:“我……我挑的。”
潘小園深深吸口氣,摸出腰間那柄當安排的小匕首,悄悄拔'出來,交到目瞪口呆的羅圈腿手上。
可一旦開了個頭,反倒表情安然,不就是誇誇他,本身又很多塊肉,有甚麼捨不得的。
潘小園一怔,“這個……”
這時候發兵動眾去尋肩輿,不是叫全梁山的小嘍囉來看她潘娘子濕身狼狽的鬼模樣嗎!
潘小園極其樸拙地一笑:“我隻信他辦事的手腕,論信譽品德,他還能強過你不成?”
路上碰到幾次巡夜的小嘍囉,但梁山豪傑們趁著月黑風高,搶個劫,作個案,或是商談個甚麼幫會奧妙,也都屬平常。是以大師見了是武鬆,也都隻是施禮,並未幾問。隻要少數幾個瞧見他身後是個小娘子,也非常聰明地杜口不言。武鬆還管他們要了束照明的火把。
隻是她走兩步,就差點又摔一跤,還好讓他及時扯住。鞋內裡一兜子水,衣裳濕得往下墜,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她當初必然腦殘發作了,選了這麼個日子,還冇聽武鬆的話,大搖大擺的就去了!
說順口了,公然言多必失。如果然的較起真來,她還真冇甚麼本錢謝他。就算想借花獻佛,他那點積儲也都已經讓她敗光了。除非她以身相許,美得他。
武鬆頓時也感覺這發起太坑爹,訕訕朝她一笑,躊躇了再躊躇,還是欲言又止,最後說:“那你歇息會兒?”
一樣的話,董蜈蚣口裡說出來,武鬆連鳥都不帶鳥他;可明天聽她這麼一說,還真是侷促起來,也不回話,綽了刀,朝前麵一指,大步便走。
黑風口一場絕地冒險,潘小園足歇了三五天,纔算緩過勁兒來。幸虧這副身子板兒還算爭氣,冇給折騰出甚麼發熱風寒,隻是滿身實在痠痛了很多時候。剛感覺規複了一點兒,就又接到了時遷的暗號,讓她出來領單。忙活了好一陣,感受滿身脫了一層皮。
她撰寫的那份鼎新打算書,內容並冇有跟武鬆說得太詳細,一是感覺他不感興趣,二是感覺他不必然能懂。眼下聽完武鬆的轉述,隻落得點點頭,不曉得該笑,還是該活力。
武鬆不喜好讓人近身服侍,是以他手底下的小弟,也都隻是遠遠的候在邊上。
武鬆被坑得心折口服,冇話說了,隻好認命,還趁雨洗了把臉。
時遷也不曉得另約個日子。也不是刻薄人。不過那位瓢把子年老是鐵定不會被困在泥水和大雨裡的。
他臉一沉,問:“你要挑誰?”
“放我下來!……要掉了,彆走!……”
他從速說:“當然不是,可……”
“我曉得。可我就算跑到聚義廳上去叫冤枉,也冇有人會聽我的,說不定,還會怪我膠葛惡棍,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