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初有些傻眼,但人家臨時有急事,她也不能說甚麼,隻好表示諒解。那侍女感激地望她一眼,再次行了一禮,也回身走出了廳堂。
蕭確見她俄然從榻上坐起來, 還覺得她是如何了,正要問,卻見她還是閉著眼,秀眉微蹙,有些難受地低頭掩口。
靈初頭上戴著冪籬,素白的輕紗從頂部一向垂到頸下,遮住了頭臉及上半身,風吹過的時候紗幔悄悄飛舞。
視野垂垂往下,轉到她天然地垂放在身前的手上。手心朝下,手指瑩白纖細,彷彿翠綠,衣袖偶然當中往上捋了一截,暴露肌膚盈潤的手腕。
她抬手將冪籬的帷紗揭開,繫到了腦後,愣住腳步昂首看向二樓,聽樓上的人又唸了幾句他們作的詩。隨即目光在一樓的藝舍中獵奇地張望了一會兒,除了中原人以外,還見到很多胡人打扮的男女在廳堂中來往穿越,非常熱烈。
晉江文學城首發 靈初吃力地看了一眼,還是看不清, 又感覺頭疼, 重新閉上了眼。
還冇等他做出反應,靈初已經下了榻,腳步踉蹌地往外走去。他趕緊跟上,看她目標明白地走到木架子前,雙手撐著銅盆邊沿站穩了,蕭確便將抬起的手放下。
靈初確切說過讓玉娘等人少在她麵前提蕭確。
“靈靈?”
而後他展開眼,低下頭去,在這乾清乾淨的、曾沾滿貳心頭血的手上,印下悄悄一吻。
偶爾間卻瞥見了一個熟諳的人影,靈初定睛一看,卻見一道高瘦矗立的身影在主子的伴隨下穿過了中堂,徑直向著後院行去。
靈初直起家子,漸漸轉過來。冇有了木架的支撐,她頓時感到腳步虛軟。眯著眸子瞥見站在本身幾步以外的一道人影,她微微偏頭,向那人伸脫手,喚道:“玉娘,扶我一下……”
但是她轉過身去,剛纔還在那邊跟朋友敘話的謝無憂卻不見人影了,倒是跟在她身邊的一個侍女倉促走上前來,向靈初行了一禮,神采抱愧隧道:“公主恕罪,我家女郎方纔接到家中動靜,說是夫人身材不適。女郎心中擔憂,便先歸去了,冇能向公主辭職,還望公主意諒。”
第二天是靈初和謝無憂商定見麵的日子,上午的時候謝無憂便親身來都督府請她了。兩人帶著侍女和保護一同出門。
蕭確伸脫手去,悄悄碰了一下她的指尖。再極遲緩地、一點一點地往上,用他微微粗礪的指腹摩挲著,從淡粉色的指甲到肌膚膩潤的手背,直到將她的一隻手全部兒握住。
謝無憂也回看她一眼,少女的臉在紗幔下影影綽綽的,有一種昏黃的美。
靈初感覺這一整天都很邪門,蕭確為甚麼會俄然呈現在這裡?她不想去,但麵前此人明顯是不會放她走的。想了一想,還是跟著那人向前走去。
靈初冇有重新躺回到榻上,而是順勢將懷中的人一同拉著在榻上坐下,閉著眼,頭靠在他的胳膊上,小臉無認識地往他身上蹭了蹭。
走過都督府外的一條街,靈初轉過甚來,隔著冪籬的輕紗看向謝無憂,問道:“我們明天去哪兒?”
那是一個男人正在頌詩,話音剛落,一樓廳堂裡當即就有人大聲喝采。
腳步聲在榻前停下, 靈初感到本身躺著的這座床榻的邊沿微微向下凸起, 那人彷彿在她身邊坐下了。一團暗影投在她的身上, 是側旁照過來的燭光被他的上半身粉飾住, 構成的一片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