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著眼，感受破裂的時空在一室的沉寂中吼怒而來，帶著三年前絕壁之畔的獵獵風聲和砭骨寒意，感受冷芒閃動的冰冷匕首再一次刺入本身的心臟，那種鮮血淋漓的痛在他的幻象中與麵前的統統印證、重合。

靈初弄明白了事情的顛末，不得不感慨一句女主真是不好當。這還冇有嫁給蕭確就已經遭人暗害，不曉得真要做了蕭氏主母又得麵對些甚麼見鬼的處境。

蕭確低著頭看她，無可否定，眼下的景象能夠說是兩人瞭解以來間隔比來的一次。他覺得他已經能夠很好地節製住本身的情感，儘能夠地減少她對本身的影響。

她決定放棄這個彆例，一是因為動機不純，對蘇峻不公允。二來是還冇如何就已經對蘇峻形成傷害了，她不斷止也不可。

她感受蕭確重新在本身身邊坐下，一隻胳膊伸了過來，摟住了她的腰。靈初又軟軟地倒在他的懷裡。

獨一的慾望就是蕭確能夠放過她，早些娶了謝無憂，持續走他的權臣進級之路。

陽光從側旁的窗頁裡曬出去，細碎而跳動的光芒裡，少女瑩白澄透的肌膚被打上一層暖暖的色彩。雙目清澈，眸光不動而瑩瑩，如有寶珠流轉。

靈初的睫毛微微顫抖，像是用了極大的力量纔將眼皮撐開一條縫，吃力地抬頭瞥他一眼，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冇看出甚麼來，又轉頭閉上了眼。

開初靠近蘇峻也隻是為了製止嫁給蕭確，成果剛有點苗頭就被他給掐滅了，靈初的內心除了懊喪以外，更多的是慚愧。

玉娘點點頭。

靈初問過玉娘，得知去涼州的調令還冇下來，蘇峻還留在長安。

靈初已經跌跌撞撞地走到他跟前，身子一軟，一把將他抱住，臉埋在他胸口處，聲音軟糯糯的：“我站不住了……”

蕭確扶她坐好，去外間倒了一杯水過來。

聞聲有人叫她，靈初又非常吃力地展開眼。看著他的時候眸子轉動了一下，有點迷惑的模樣。黑眸晶亮晶亮的，在燭光的折射下像剔透的琉璃，標緻極了。本能的反應以後，靈初又閉上了眼。

心底的最深處像是同時在冰裡和火裡煎熬，一麵是冷到砭骨的恨意，一麵是沸騰至壓抑不住的情素，將他的全部心臟都刺激得收縮起來。他的手抓住了身邊的榻沿，用力到骨節泛白，才讓本身的心稍稍安靜下來。

……

靈初雙手撐著水盆的邊沿, 低著頭站了一會兒, 深呼吸了數下, 胃中的不適垂垂平複了，隻是頭還是很暈。

而關於謝無憂，靈初對她獨一的印象便是她是作者欽定的女主。因為把握的劇情有限，她不清楚宿世裡謝無憂跟她有冇有甚麼交集，以是靈初臨時對她冇有甚麼感受，既不喜好，也不討厭。

她有點獵奇，順手將儺麵扣在臉上，聲音從麵具上麵傳出來，甕聲甕氣地問道：“這是誰送來的？”

蕭確伸脫手去，悄悄碰了一下她的指尖。再極遲緩地、一點一點地往上，用他微微粗礪的指腹摩挲著，從淡粉色的指甲到肌膚膩潤的手背，直到將她的一隻手全部兒握住。

還冇等他做出反應，靈初已經下了榻，腳步踉蹌地往外走去。他趕緊跟上, 看她目標明白地走到木架子前, 雙手撐著銅盆邊沿站穩了, 蕭確便將抬起的手放下。

蕭確再次垂目，看著她微醺時泛著淡淡紅暈的臉頰，澄徹靈透的眼眸緊閉，纖長精密的眼睫在燭光下根根清楚，於眼瞼處投下一層淺淡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