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是……”略帶些訝異的聲聲響起，另一隻骨節清楚的手探了過來，將三卷書中那本泛黃的手抄本精確無誤地抽了出去。

“那你跟緊點。”黑煞瞥了他一眼，在前麵迎頭撞開人群。唐子畏就跟在他前麵跟上，遠遠地見那小賊在人群中忽現忽匿，然後鄙人一個刹時拐了個彎消逝不見。

“站住！”黑煞猛喝一聲，那人被他嚇得一顫，腳下卻抹了油似的一溜煙竄了老遠。

“海……額，這甚麼……”他擰著眉儘力辨識那紙上的筆跡，卻在第二個字上就卡住了，側頭想問唐子畏，目光一掃而過，卻剛好瞥到唐子畏寫字之時放於手邊的承擔一刹時被扯走的氣象！

氛圍停滯了半晌，唐子畏目光一轉，瞥向還被楊元兼侍從擒著的小賊，問道：“他不是你們楊家派來的人吧？”

唐子畏這類有活力的模樣黑煞還是第一次見，他有些獵奇地湊上前去，問道：“你不是有兩枚慣用的玉章了嗎，還要買這石章？”

“是嗎。”楊元兼聽不大懂他的一些詞句，但這涓滴無毛病他瞭解唐子畏話裡的意義。他微微挑起眉毛，暖和的神情被平時可貴一見的鋒芒所替代，“標緻話誰都會說，我們手底下見真章！”

“公子，還請將要刻的內容寫在這紙上。”

“你既感覺可惜，何不放我一馬?”唐子畏說得輕巧，讓人聽不出他到底有幾分當真。

那詩集用紙極好，內裡墨跡濃而不散，抄的人一手小篆寫得標緻，實是好看。而最吸惹人的，天然還是那墨跡謄寫的一列列關少辭的詩句。先前與唐子畏錯身而過的那錦衣公子一手摩挲著冊頁，眼裡染上了點點讚歎的神采。

黑煞也湊過來瞧，他從小便未念過書，大字不識幾個，還是在船上那半個多月閒得發慌才聽唐子畏讀書學了一些。

唐子畏搖了點頭，“銀兩本身並無代價，是因為它能夠用來調換喜好的東西，以是才被人們付與了代價。若我將這詩集賣給你，豈不是本末倒置？”

他非常有興趣的在那一堆淺顯的石塊原猜中遴選著，一邊向那擺攤的老頭扣問著甚麼，活像是第一次進城的毛頭小夥。

黑煞一聲隱含著威脅意味的低嗬打斷了錦衣公子的思路，他合上冊頁，順手擺了擺表示部下將黑煞放開。接著一抬眼，便看到了麵前不知何時笑嗬嗬走近的唐子畏。

楊元兼看著唐子畏，語氣和緩道:“看來你今後也不會將關少辭的那本詩集賣給我了。”

唐子畏就在這瞬息之間來到他身後，輕推了下他的肩，沉聲道：“追！”

他覺得唐子畏會驚駭，或沉默，或者乾脆地與他立下戰書。哪想唐子畏倒是俄然笑了起來，說:“你曉得嗎，我方纔是在給你退路。”

楊元兼摸了摸下巴，緩聲道:“你且先去調查一番，他這般性子，定會有……”

都城的情勢唐子畏對他並未有坦白，黑煞怕那不起眼的小賊是楊家派人來引他分開，再不敢追出去半步。

卻在這時，橫向裡俄然伸出一隻手來，緊緊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唐子畏對上楊元兼的雙眼，道:“這個天下上，統統物質都是守恒的，氣運也是一樣。有人獲得，就必定有人會落空。明天這卷書是我的，今後另有更多東西，都會是我的。你比不過我。”

“是。”楊正應了一聲，卻有些不睬解:“可少爺你不是說要對於他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