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征糧扣餉那是劉縣令下的令,你曉得的,他背後的劉氏一族嫉恨你們楊氏已久,姐夫他也是上命不成違啊!”王嶸吃緊喊道,“至於小燈的病,那是時疫,破鈔令媛都不必然能救下的病,你們族裡那裡另有錢……”
合法世人鬆一口氣時,亂墳崗的那棵老樹被風吹得簌簌作響。樹上模糊坐著一個身影,調皮說道:“不甘心?那我幫你呀~”
“是護不住還是助紂為虐?!是不是你帶人強征走我家的大半存糧?!是不是你剝削了我每月寄回家的兵餉?!我女人病重難治,又是不是你扣著族裡的錢不給救治的?!”
“鬼……鬼差!”王嶸跌坐在地上,指著阿川背後泛著寒光的“差”字顫聲道。阿川並不睬會,安閒拿出勾魂鎖鏈冷聲道:“楊元,你私逃人間,我等奉城隍府君之命帶你歸案!”
“元叔還叫我飯後去他家找小燈玩呢,說小燈想我了,她得了很多新玩意兒,想和我一起玩。”男孩高興地說道。
“孃舅莫不是做了負苦衷,驚駭甚麼?”男孩略誇大地咧著嘴笑道。
飯廳雖點了燈,但仍然略顯暗淡。飯桌上已坐著兩名中年男人,為首的便是楊鄉的鄉長楊潭,麵龐有些衰老癟澀,腰板卻挺得筆挺,見男孩上桌了,便沉聲問道:“本日的功課可背熟了麼?”
楊潭疼惜地看著兒子鮮血淋漓的小手,吼道:“楊元!你有甚麼怨氣衝我來!沖弱何辜!”
“亭兒,胡說甚麼!”楊潭斥道。
“亭兒!”婦人腳下一軟幾近顛仆。
“你家小燈是病死的,關我姐夫甚麼事?你妻兒的身後事還是我姐夫幫手摒擋的!”王嶸吃緊說道。
“如何,你也怕了?是不是怕我返來,看到你的妻兒吃雞腿、穿新衣,母慈子孝,而我的妻兒卻因為缺糧少藥,命喪鬼域,骸骨漚在爛泥裡!”男孩的腔調一下子鋒利起來,伸長脖子探到父親麵前。
聽到這話,三個大人神采一白,楊潭強作安靜地問道:“亭兒,你看到的阿元叔是甚麼模樣。”
這聲音有點耳熟……又是她!
男孩看了看碗裡的雞腿,又看了看父親。楊潭的眼裡微微一黯,語氣可貴和緩和順道:“快吃吧……”
“背熟了,父親。”男孩諾諾應道。
“哈哈哈,好一個沖弱何辜!就你楊鄉長的娃娃精貴!我家小燈就該死?!”
“小燈?楊元家的閨女兒,他們一家不都……”
“哼,我就數三個數。”小兒的口鼻已漸漸流出血,看得楊潭二民氣神具裂。
危急萬分時,一道身影疾風般閃出,往小兒肩上重重一擊,便見穿戴襤褸鎧甲的楊元亡魂從小兒身材裡被震出,隨即又被彆的兩名鬼差用哭喪棒架住轉動不得。
“他楊潭作歹多端,你們為甚麼不抓!憑甚麼我一家枉死!地府也冇有公道嗎?!”楊元哀嚎不已,詭計掙紮,但被勾魂鎖鏈一套,垂垂溫馨下來,隻喃喃著:“我不甘心……”
“你元叔保衛邊關捐軀了,不成能是他。”
“姐夫,不能啊!”王嶸見楊潭要往墓碑衝,一把死死拉住他。
“哎呀,我們家亭兒就是聰明靈巧啊。”一旁矮胖的男人慈笑道,“看看碗裡,孃舅本日特地給你帶的雞腿,快吃吧。”
“我作為一鄉之長,護不住族裡婦孺,確為瀆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