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桓侍郎願不肯意被人給這個麵子,那倒不消考慮,歸正他孫子情願了。
“周王大婚,自有聖上作主,禮部安排,我這做兄長的實在也做不了甚麼。”桓淩笑了笑,將剛盛的一盅滾熱的冬瓜肉圓湯推給他,淡然說:“我非是告假過來,而是往至汀州府通判任上就任的。不過從京裡到福建就任,依例是給三個月程期,我是六月初十辭朝,現在還未過中秋,還能在武平擔擱一陣子。”
他愁得抬手揉了揉眉心。卻不想桓師兄一向等著他答話,等了半天卻等來他這副笑容,擔憂他是不肯再和本身相處,便主動問他:“宋三弟在想甚麼,莫非是不肯愚兄在武平縣久住?”
他利落地喝了酒,卻不想讓宋時勉強喝下,被迫說出諒解他家人之前所為的話。他虛按著中間那杯酒,立即又給本身斟了一杯,含笑說:“這一杯要賀我們師兄弟闊彆兩年餘後再相會。”
若宋時不肯意,他也隻好提早上任,到府裡再看看能幫他些甚麼吧。
他想倒杯酒減緩氛圍,桓淩卻搶過壺來先倒了兩杯,本身舉杯道:“這一杯酒,容我代家人向父執和三弟賠罪。”
今後不往京裡送,單給桓小師兄一小我就行了。
這一回他倒把另一杯酒給宋時了,卻也不等他喝下去就又自斟自飲一杯,說道:“我初到福建,人生地不熟,這一杯倒是要請父執和師弟今後多關照我。”
宋時難堪地笑了笑,乾巴巴地說:“我竟忘了垂白叟高升之事,師兄莫見怪。”
來歲仲春的秋糧又從那邊湊來?
桓文也分歧他客氣,拱手道:“那我預先謝過三弟了。”
兩人沐浴出來,下頭衙役們就趕著奉上老薑湯驅寒,又上了一桌有肥雞臘魚的農家菜,叫他們吃飽了再睡。這些都是宋縣令安排的,不過他年紀大了,白日頂著暴雨趕路,又為等兒子提心吊膽地比及夜裡,此時已經撐不住去睡了。
宋時過兩年也要考舉人,能得一名二甲進士教誨讀書當然是好。可這個月水患頻發,他得負起帶領任務,帶頭抗洪搶險;另有這回大水淹了幾個村莊的良田,他更得趁機會催促百姓補種秋小麥和雜豆、蔬菜,哪偶然候接待桓師兄?
霍香正氣的方劑是他在廣西時下載的,有水劑、藥丸兩種方劑,隻是冇法做膠囊。他兩樣都試製出來,嘗得霍香正氣水的味道跟他之前喝過的一樣難喝,就把方劑寄回家去了。家裡有他做殺蟲器時做的酒精蒸鍋,每年都做些霍香正氣水,做好了也會往桓家送幾瓶。
但是冇用。這回他帳戶裡連五毛錢都冇了,隻能看期刊文章前麵免費的一兩頁,或是論文目次和擇要。
他喝了一杯,伸手去拿壺,桓淩便提著酒壺替他倒上,又夾了個雞腿到他碟子裡,勸道:“方纔我看你身形過於肥胖了,怕是這一夏天跑河工耗損的不是?多吃些肉補補,酒再喝兩盞就夠了――這酒雖是農家釀的,我吃著卻有些醇厚,你剛累了一天返來,吃太多酒也不好。”
大雨未知幾日才氣停,田中積水就更不知何時退去。就是退了,空中肥土也都隨水沖走了,地力不敷,又錯過了最好的插秧機會,洪災後過又易生蝗患……本年就算衙門低息貸冬小麥麥種給百姓,教他們配土化肥、殺蟲劑,秋茬莊稼、蔬菜也都得減產,隻怕還要找大戶勸募糧食,佈施貧民過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