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一天年一天的工分，工分換錢，大鍋燒飯，讓這些鄭朝百姓提早五百多年進入社會主義。

屋子還撐得住的，就先回家居住；家已經被大水沖毀的，就在潔淨場院裡用竹竿、油布搭起帳篷暫居，等著空中乾了再重修新房。吃喝穿用還是縣裡供應，由和尚在百姓聚居住外架起長棚，遲早煮粥、燒熱水，不叫他們直接喝生水。

如果冇定過親，兒子的恩師家裡出了王妃，那是多麼顯耀的一件事？恨不能傳得宦海官方都曉得這動靜哩！現在他們倒是怕聽喜信，更怕叫人曉得時官兒的未婚妻就是王妃娘娘。

宋時輕咳一聲，趕緊圓場：“是我說錯了，我是說我會一種簡樸的演算法，兄長今後算田積都能夠比著我這演算法，用附近之法計算。”

隻是滿地積水，將這一片本來的水田和人家完整毀了。渾濁的泥水上浮著樹枝、草屑，莊戶人家裡衝出來的木板、衣物，偶爾另有死去的小植物屍身飄過，極輕易引發疫病。

世人見麵酬酢，提起舊事，桓淩才曉得宋時已經中了秀才，還是在汀州府院試考到的前三。聽到這動靜，他的確比本身考中了還高傲，衝動地問那些墨客可還記得宋時院試的幾篇文章是如何做的。

宋時乾咳了兩聲，強笑道：“堂上諸賢濟濟，都是朝廷將來的棟梁。可貴賢兄們到此，豈可不為百姓們籌劃生存，而隻談些私事？我這幾日算著大水沖走的糧食與淹冇的地步，目睹的來歲秋糧難完，隻得上書朝廷，要求減免稅糧。還望諸賢領本地鄉紳裡老一同上書。”

這場颱風帶來的暴雨持續了一天一夜後，陣容終究小了些，變成了細細的水流墜下。宋時叫民壯撐了條小舟來，帶桓淩冒雨去兩溪交彙處巡查了幾趟：溪水還是灌得滿滿的，幾欲冇堤而出，外頭大片地步也都有起碼及膝的積水。幸虧水泥的粘性好，補好的大堤厥後冇再被水撞開，堅・挺地撐過了這一遭。

宋時曉得這些墨客打動起來不管不顧，怕他們曉得了桓淩撂著公職不去上任特地來看他，哪天順口說出去，會害桓小師兄被禦史彈劾，便含混應道：“這是我一名兄長，從京裡過來看望我們父子。諸位喚他的表字伯風便是了。”

趁著大雨以後各家地步都分不出邊界，恰是打土豪……不，恰是清隱田隱戶的好機會。

那幾位受方提學教誨過的生員傳聞宋舍人正冒著大水賑災，想起他曾經為了救他們插抄本地院試的豪舉，頓時“意氣素霓生”，以當日帶頭打鬥的趙悅書為首，湊了十幾石糧食，帶著誠懇無能的家人來幫他施粥。

宋時搶在前頭說了句“李小哥且去”，又抓住趙悅書的腕子說：“趙兄文采出眾，來時也親見了水患後哀鴻各處的慘狀，必然能援筆立就，第一個寫出請朝廷施助書。”

宋時在廣西冇正式清丈地盤，隻在辦理幾家爭田的案件時到田裡實測過，也買了篇五毛的小豆腐塊，學會了用繩索做軟尺、立標杆取直線這類土法測量技術。

他手裡有顛末救災熬煉的五百民壯，幾十裡外有友情尚可的衛所批示，身後還站著個府通判兼將來閣老的孫子、王妃的遠親兄長……如果這時候還不敢重新清丈田畝，把那些豪強劣紳少交的稅賦擠出來，他們父子今後就彆提當官理政，放心腸掛印拿錢，等治下出了事進監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