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太……”
襲人和麝月兩個倒是愁眉不展,見她始終不改拙誌,也隻能陪著感喟墮淚一陣。
“唉……誰曉得呢!老太太也算是高壽了,不過她年事大了,有明天冇明天的。比來她老是口口聲聲叫著要回金陵去,明天還胡說瞥見迎春蜜斯來看她了,說得那叫一個真!把我將近嚇死了……”
麝月見她們滿臉都是不歡暢,嘴巴撅很多高,更是氣得發瘋,走疇昔打了幾個小丫頭幾下,那幾個丫頭這纔有些驚駭,一麵躲閃,一麵就嘟囔道:“姐姐,你為甚麼打我?我這不是出來掃院子了嗎?再說,這院子乾清乾淨,又有甚麼可打掃的?我們好幾個月的月錢都冇有發了,姐姐如何不去問問?”
把襲人和麝月兩個驚出了一身的盜汗。
三個低聲說了一陣話,鴛鴦便起家告彆。襲人兩個忙站起來講道:“從這裡出去可另有一段路呢,我們兩個一起送你出去,免得再遇見阿誰畜牲,二來我們閒著冇事兒可做,也當出去逛逛。”
幾個小丫頭四周奔逃,有人便說道:“姐姐好大脾氣!這是在那裡受了氣,那我們撒氣?連襲人姐姐都冇說甚麼呢,你倒是跳出來打我們!我們不是一樣的人?你倒是能哄著寶二爺要錢要銀子!我們倒是連買手紙的錢都冇有了!還要挨你的打不成?”
麝月聽了說賈母近況不好,倉猝勸道。
才一出來便有一股暴風劈麵吹來,凍得三人縮脖子顫抖不斷。
三人默不出聲,踩著枯枝敗葉,走了好久才終究出了大觀園。
麝月忙介麵道:“現在天寒地凍的,誰冇事出來?都在屋子裡躲著烤火呢!”
“那鴛鴦姐姐你真的應當提早籌算了,到時候萬一老太太有個甚麼好歹,你可如何辦呢?”
等再走了一段路,隻見到處荒涼不見人影兒。
襲人此時滿腹愁緒,一見了大觀園的牌坊,才勉強笑道:“好了,這也出了園子,我就不再送了,怪冷的。一會兒寶二爺也該返來了,我去籌辦熱水,再把屋子好好燒一燒,那祖宗怕冷呢!”
襲人聽了便感喟道:“方纔你冇聽鴛鴦說?現在我們大觀園一日不如一日。且彆說彆處,就說我們怡紅院,晴雯出去了,秋紋也出去了,芳官兒去當姑子了,小紅早就走了也不算,另有四兒那幾個聰明漂亮的也走了,現在怡紅院裡隻剩下我們幾小我還在廝混。我越想越是難過。”
襲人躊躇著想問又不敢問。
襲人倉猝攆上麝月,一把拉住勸道:“現在都是甚麼時候了?還在打鬨?你快消停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