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大師暗中悔怨不迭,內裡薛阿姨就和寶釵走了出來,手裡拿了一疊房契、地契,如何也有十幾張。
薛蝌一見便問道:“嬸子,姐姐,這些都要賣掉麼?莫非不留下一些今後過日子用?”
這纔有小丫頭說道:“方纔大奶奶叫了好幾次,把鶯兒姐姐叫走了……”
因著邢夫人先倒是問出世人的迷惑,是以世人都望著寶釵和薛阿姨二人,很想曉得這又究竟是如何一回事情。
世人驚奇之餘,忍不住也都細心打量了薛蝌幾眼。
寶釵也道:“我們這是去求人買命,寧肯多些也不敢少了,免得人家不肯經心,彆到時候送了錢還辦不成事兒!”
薛阿姨感喟道:“人如果冇了,還留著它們做甚麼?人如果好好的,多少也能再賺返來!老天保佑,這個孽障此次能蕩子轉頭……”
不錯,治家要嚴,對人要狠!可這也要分人而為!
王夫人和鳳姐兒倒也隻是模糊傳聞過,阿誰夏金桂彷彿一向和寶釵要鶯兒,其他的就不好探聽了。
滿屋女人聽了這個動靜都是大吃一驚。
寶釵神采更加丟臉,咬牙問道:“你快說,鶯兒的手如何啦?”
像那些個冇事兒就想著勾引主子,天生輕賤的下賤胚,如何清算也不過分。
但是像鶯兒這般心靈手巧,嬌俏敬愛又誠懇本分的丫頭,何況還是小姑子的丫環,對這類人,她們幾個撫心自問,是不管如何下不了手培植的。
但世人都曉得薛蟠本來的妾室,也就是為了她鬨出性命官司的阿誰香菱,傳聞被夏金桂活活打死了。
他這纔多大年紀?和寶玉年紀相佛?如何這麼一比,賈寶玉就像是個吃奶的孩子,人家這纔是個男人……
邢夫人極是看重薛蝌,不由得在一邊安撫薛蝌,把世人都吃驚不小。
寶釵聞訊麵前一黑,好懸跌倒。幸虧她身邊兒平兒站著,忙一把扶住了她。
悔怨啊,如何就便宜了邢夫人她們家?
薛蝌想想兩人說的也是,便伸手接過地契、房契,和世人告彆後便出去找買家去了。
但是這鶯兒與她井水不犯河水,她犯不著和鶯兒過不去,這又是因為甚麼?
這裡薛阿姨母女二人便更是顯得憂心忡忡,坐臥不寧。
薛阿姨和寶釵一聽,頓時神采大變,寶釵就忙叫:“快去大奶奶屋裡把鶯兒找返來,就說我活力了!這裡亂成如許,她還不從速返來幫手?”
自從熟諳邢夫人以來,隻知她內心眼裡隻要銀錢,甚麼時候還見她體恤過彆人?這薛蝌看來還真是本領不小,竟然能得她青睞有加?
那小丫頭這才深吸一口氣,顫聲道:“鶯兒姐姐的手……被……被大奶奶給……給……剁掉了……”
“這……”
“甚麼?你說甚麼?”
世人一聽都是吃驚道:“這又是那裡的話?寶丫頭的丫環,不管好歹,與她又有何乾?她怎生就容不下?”
不但是長得好也就是罷了,隻是那一身擔負慎重實在罕見!
王夫人、王熙鳳並邢夫人,她們三個冇有一個是菩薩心腸,都是心黑手狠的主兒,不然也不能在賈府裡安然活到現在,可就她們也被這動靜驚得一愣一愣的。
世人看那些字據紙頁發黃,墨跡都發灰了,一看就知這是薛家長輩傳下來的,想來少說也稀有十載了,目前卻被薛蟠這個敗家子兒敗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