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忙摟著老太太，一麵輕拍她後背，一麵哄道：“不會，不會，我如何捨得丟下你不管？我們兩個一輩子在一起，不，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在一起，可好？”

但是阿誰時候賈府又要去那裡尋覓呢？

鴛鴦倉猝坐在跟前，摟著賈母一邊給她拭淚，一邊安撫道：“我去便方便利，這也冇多久……”

小紅忙留她道：“急甚麼？好輕易出來的，如何樣也去我們那邊吃頓飯再走！”

探春見了，忙道：“你彆送了，好好陪著老祖宗吧，我又不是外人。”

說著說著，賈母便哭起來。

鴛鴦便把鶯兒的事情也說了一遍，小紅聽了忍不住落淚，道：“這惡妻如此暴虐，把兩個好好的人就給弄死了，瘋了纔好！她今後還不知如何死呢！”

她雇了一輛馬車，先送了小紅歸去，眼瞅著她進了裁縫鋪，這才快馬加鞭，急倉促趕回了賈府。

邢夫人聽了，立即便接道：“但是呢，越是這時候越要看好東西，彆招那些個雞鳴狗盜之輩，謹慎弄壞弄丟了。”

鴛鴦隻得歉意一笑，看著探春扶著待書漸漸去了。

幸虧鴛鴦走的是後門，這來去也無人曉得。

一想昔日奪目如此的賈母，一轉眼胡塗成如許，探春情裡說不出的難受。

鴛鴦點頭稱是，和小紅又閒話兩句，緊忙就往外走。

鴛鴦忙站起家來，想著去送送探春，誰料賈母卻一把抱著她，如何說也不肯放手的。

她再也坐不住了，起家就要告彆拜彆。

小紅不答，卻反問道：“寶女人家裡究竟是如何？我就傳聞是她哥哥薛蟠被斬首了，如何模糊彷彿另有彆的事情？”

鴛鴦一聽，忙扭頭去捂了小紅的嘴，勸道：“我還不信你？你可不要紅口白牙胡說話，也不知忌諱。”

想到這些，鴛鴦止不住心如刀絞，隻得扭頭摟著賈母，低聲喃喃自語道：“老太太……她們都走了……你最喜好的這些個女孩兒們，一個一個都不能再見了……唉……我們這偌大的賈府，果然是要完了嗎……”

鴛鴦倒也不耐煩辯白這些人都說了些甚麼，歸正也都是些口是心非的話。

唯有寶玉卻獨流下來陪祖母。老太太固然胡塗，倒也未曾健忘了寶玉。一見了他便歡天喜地摟進懷裡問長問短。

她非常吃驚，不曉得賈母是從甚麼時候就胡塗了，也不曉得是從甚麼時候開端，老太太竟然就胡塗得這麼短長！

鴛鴦這裡和小紅交代功德情，收好了字據，又叮囑小紅千萬把銀票放好，這就急倉促要走。

她陪著老太太這麼半天，老太太竟然都不熟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