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三連...坤六斷..."他默誦王厚遺策,虎符在地宮磁壁上擦出火花。地宮中心的磁山緩緩轉向,銅鏡將月光折射向江心。
"參軍,八百裡急報!遼軍逼近東都城!"揚州知府馮誌力跑進後院,大聲朝屋內喊道。
庫吏拐著腿逃進賬冊房,周鳴多敏捷跟上,而庫吏卻已無蹤跡。書架後俄然傳來鐵鏈的響動,周鳴多和種清漪撬開暗門,見漕運使被磁石枷鎖鎖在牆上,胸前插著半塊精鋼磁石。
"地脈龍睛。"周鳴多俄然福誠意靈,"王厚講明裡的'龍睛',指的是......"
周鳴多正想將建煎好的湯藥端給種清漪,他不由一愣。腳步卻涓滴未停頓,走到種清漪身邊,柔聲說道:“該喝藥了。”
話音未落,種晨帶著幾個親兵出去,他們將隨身的精鋼磁石遵循周鳴多的安插,彆離安排在地宮的八個方位上。
幾艘蒙衝艦撞破蘆葦,床弩上的陶罐泛著寒毒幽光。種清漪扯落粗布外衫暴露水靠:"參軍可還記得汴河之戰?"她未等周鳴多迴應,已縱身入水,看鐵石鏈在艦底纏成一片。
揚州鹽運司的銅秤無風自鳴,種清漪冒充遴選官鹽,指尖抹過鹽包細縫:"參軍,這青鹽摻了遼東磁粉。"
種清漪用磁石匕首堵截鎖鏈,反手將磁石粉撒向水麵——成排磁石在河床顯形,擺列成北鬥吞月陣。
“我們已經竄改了磁極的方位,這下能夠臨時無虞了。”種清漪說完,有力的將頭依托在周鳴多的脖頸上。
周鳴多抱著種清漪躍上運糧船。她的血滲入了他後背的麻布短打,在月光下洇出暗紅的牡丹紋。船頭的老梢公道用磁石鏈修補破洞,見他上船,渾濁的瞳孔突然收縮——那是西軍標兵特有的防備。
種晨帶領的親兵保護駕著十幾條快船衝過來,此時種清漪已經潛到蒙衝艦上麵。浮出水麵以後,她用磁石鏈吸在艦船一側的包鐵箭垛上,飛身躍上船麵,手中的磁石鏈扭轉一圈,將蒙衝艦上刺客的兵器全數吸附過來。
種清漪飛撲過來,兩人滾作一團,剛進入暗道。燭台掉落,火舌舔舐滿地磁粉,爆炸氣浪掀翻屋頂瓦片。
"清漪,你先走!"周鳴多將她推出隧道,本身卻被塌倒的梁柱壓住雙腿。種清漪回身撲來,用金絲甲扛住碎石,嬌聲說道:"參軍你忘了?我們這是磁石相吸,存亡與共。"
她旋身突刺,槍尖裹著磁粉在晨光中劃出藍光。漕工的精鐵匕首刹時被吸附,種清漪借力奪刀,反手堵截對方喉管。周鳴多趁機甩出磁石鏈,將剩下的刺客鎖在船埠鐵柱上。而千戶卻趁機逃脫。
"江南漕糧,實則遼東寒毒。"種清漪俄然睜眼,指尖掠過艙板裂縫,"老丈袖口的磁粉,是寧水兵器監的新品吧?"
晨光初露,淳安縣郊的農家小院籠在薄霧中。周鳴多推開吱呀作響的柴扉,種清漪正蹲在灶前吹火,青煙燻得她眼角泛紅。忽聽磨盤"格登"異響,兩人同時變色。
揚州城宵禁的梆子聲敲響了二更一刻,揚州府衙的後院裡,周鳴多正在為種清漪煎藥。她躺在一張搖椅上,冷靜的看著周鳴多為她做的統統。
"清漪,你的傷..."周鳴多扶住她顫抖的肩頭。種清漪俄然切近,藥香混著血腥氣繚繞鼻端:"參軍可知,種家女兒的槍法,是為護心上人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