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清漪俄然掙暢度量，染血的手指按上北極星官像的右眼："磁極倒轉在寅時三刻......"她的聲音俄然間斷，靛藍毒紋已爬上脖頸。周鳴多劈碎銅像，內藏的磁山陣圖鮮明標註著太病院的位置！

種清漪在昏倒中俄然攥緊周鳴多的腕帶，金絲甲裂縫排泄靛藍血珠。那千戶見狀嘲笑："種蜜斯中的怕是遼東寒毒？巧了，太病院上月剛丟了三兩斷腸草。"

"這位是元符年間的軍火監少監。"種清漪的聲音帶著鐵器相撞的冷意，"童貫當年用他的養子威脅，逼他改革磁雷車。"

“是在幫你，”周鳴多拿起掉落在身邊的一個錦盒，上麵金線刻畫磁山的模樣，“這裡是磁山陣眼，而這......就是解藥。”

地窖穹頂俄然潑下桐油，蔡攸站在通風口奸笑："周鳴多，你且猜猜這火折落地，是磁火先燃還是寒毒先發？"他手中的火把映亮腰間玉佩，恰是張邦昌府上失竊的那枚！

“種帥不必衝動，”千戶歪嘴笑了笑，“鄙人也隻是聽人說過這兩種毒物，估計毒性是一樣的。”

周鳴多用羊毫在輿圖上勾畫："童師閔在雄州埋的三百磁雷，對應汴京十二城門。每處雷陣需用特定時候的星象定位......"他俄然頓住，那恰是王厚標註的磁暴週期！

“你有毒傷，本該靜養。”

朱雀大街的青石板在震驚中裂開裂縫，周鳴多揹著種清漪在屋脊間騰挪。

“能死在我親手製作的床弩之上，我也瞑目了......”老寺人看著胸前流下的血，用儘最後的力量說道：“你們趁亂分開這裡吧！記得......《武經總要》！”

子時的鐘聲撞碎風雪，大雄寶殿的鎏金佛像俄然展開雙眼。周鳴多旋身避開佛像眼中射出的磁石箭，卻見蔡攸從經幡後轉出，手中磁石羅盤指針瘋轉："周參軍來晚了，陣眼已轉到延福宮的艮嶽石。"

種師道翻開紙條，"完顏宗望要拿磁石陣換幽州？"老將軍不屑的笑了笑，看了看紙條的後背，"這幫蠻子倒是會趁火打劫。"

幾日以後，周鳴多巡查到澶州。大營的軍帳在朔風中獵獵作響，周鳴多握著種清漪冰冷的手，炭盆裡的銀骨炭早已燃儘，灰白餘燼跟著帳外巡夜的腳步聲微微震顫。她的脈搏在他指尖下時斷時續。

藏書閣地窖的青銅門在機括聲中緩緩開啟，三百架蒙塵的床弩在火把下泛著寒光。弩機上搭著的鐵箭足有嬰孩臂粗，箭簇用磁石與精鋼複合鍛造，箭尾刻著退色的"元豐監造"字樣。

種清漪俄然擲出磁石鏈纏住蔡攸腳踝，周鳴多趁機撞翻藥櫃。數百斤磁粉傾瀉而下，蔡攸的慘叫中，整座冰窖開端坍縮。

“我就要和你在一起。”種清漪用秀髮摩挲著周鳴多的臉頰。

種清漪俄然嘔出靛藍毒血，血珠濺在佛像掌心，顯出一幅微縮星圖。周鳴多驀地想起王厚講明中的謁語："血染紫微，星鬥易位。"他揮刀斬斷佛前長明燈，燈油遇磁粉燃起幽藍火焰，地底傳來機括咬合的巨響。

老寺人俄然收回夜梟般的笑聲，空蕩的眼窩轉向周鳴多："小友可知磁石遇毒則顯紋？"他枯枝般的手掌撫過床弩，靛藍紋路竟與種清漪腕間毒痕一模一樣，"當年童貫在磁粉裡摻了遼東寒毒，專為對於西軍的鐵鷂子......"

“你是說遼東寒毒和斷腸草的毒性是一樣的嗎？”種師道痛斥道：“你是想說我女兒偷了太病院的斷腸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