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羨鬆開他的手指，持續往前走著，尾音帶著些許意味深長的向上勾起。

怪不得聽著耳熟，蘇羨看著這些招搖的彩布，進城時她就重視到了這裡。

“北疆的雪片飄到永定城，就化作了禦史府上懸起的道道白綾。原是府上嬌滴滴的三蜜斯，為了不被當街縱馬的紈絝兒汙了明淨，當街將金簪刺入喉間——諸位猜那膽小包天的賊人是誰？恰是威虎將軍的親侄兒！”

“各位看官聽真了！今兒個兒給諸位講的這段乃是北疆風雲熏心變，紅顏血濺永定城……”

“是呢，”安寧答得乾脆，“仆人買賣做得大，宅子也多，這裡常日都空著，隻留了我們幾個下人打理。”

蘇羨見狀，輕扯江渙的衣袖，正欲上樓的江渙會心，與她在大堂找了張桌子坐下。

一進大堂，正中心設置的五尺見方的小台子便吸引了世人的重視，平話人正站在台大將那奪目重重一拍：

“明樓？”

“是洛津城最大的酒樓。”安寧點頭解釋，“那邊的醉蝦非常馳名，乳白奶酥也是招牌，聽那些來往的胡商說，出了洛津可再冇吃到過那麼鮮甜的醉蝦。”

跟著的保護隔了兩桌分桌而坐，一向跟在蘇羨身後的竹影被霜藜強行拐去了她那桌。

“至因而否要做琴瑟和鳴的戲，”他頓了頓，“統統但憑夫人決定。”

酒樓門口掛著紅黃綠等各色采布，寫著明樓二字的匾額氣度地居於正中。

“哦？是嗎？”

門外從遠處傳來幾聲鑼響，激起一陣喧鬨，引發堂內世人嘰嘰喳喳地群情來。

正說著話，幾人看到了遊廊拐角處立著的人影。

“此次借住你們提早可曉得？”

蘇羨被弄得有些癢，不耐煩地將這隻手指捉進手心，它悄悄顫抖一下後溫馨地不再轉動，兩人停在了這個有些彆扭的姿式。

蘇羨與江渙對視一眼，都看懂了對方眼裡的情感——這甚麼話本子底子就是林鶴堂給何瀾潑臟水的東西。

蘇羨似笑非笑地走到江渙麵前，挽上他的胳膊，靠近他的耳邊輕聲問：“夫君，是不是從住進這裡我們就要做一出琴瑟和鳴的戲給你那位朋友看了？”

蘇羨感覺這名字曾在那裡見過。

“北門一開，威虎將軍親點的三千精兵氣勢滔天衝向疆場，正麵迎擊北國來犯之敵——”

安寧講得繪聲繪色，勝利勾起了蘇羨肚中的饞蟲。

約莫是聽到了扳談聲，那人轉過甚來，班駁花影落在他臉上，明顯還看不清神采，腦中卻已呈現他帶著笑的模樣。

蘇羨還在想本身是不是被江渙的大要誠懇忽悠了，退出去不久的安寧出去傳話。

他聽出她語氣中的不對，卻不知啟事。而蘇羨說完這句後便不再說話，去往明樓的路上也一向不大理睬他。

那平話人接下來又講將軍仰仗軍功擁兵自重，竟敢模糊威脅天子若不放過本身侄兒就造反，丞相如何明察秋毫足智多謀，不但發明將軍通敵叛國之證，還勝利用計化解將軍謀反之危，擒了這叛民賊。

越往下聽，那份劈麵而來的熟諳感越難以忽視，江渙較著也聽出了題目，招來店裡的小二扣問：“明天講的這故事是出自那裡，我之前如何未曾聽過？”

蘇羨夾起蝦仁往嘴裡放，舌尖才一碰到鮮滑緊實的蝦肉，濃而不嗆的酒香就在口中炸開。

入口先是蝦肉的冰冷，緊接著就成了酒液帶來的一點溫熱，再細細咀嚼半晌，清冽的鮮化成一抹甜，即便蝦肉早已嚥下，喉間泛著的回甘久久悠長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