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丁壯人已經敲了拍門，大聲道：“鐵膽震八方秦孝儀秦老爺子，攜興雲莊少主龍小雲以及小人巴英，拜見梅大先生，還望先生開門！事情告急，不容遲延，江湖人稱梅大先生麵冷心熱，俠骨柔腸，必不拒我即是門外！”

梅大先生頓腳道：“你你你，你怎地殺了這些人？”

他內力全失，說話也是有氣有力，軟軟綿綿，隻用一雙眼睛去看梅二先生。隨即微微一笑，道：“先生彆活力，怪我醒得晚。”

梅大先生一雙眼睛隻盯在匣子上，伸手就來拿。剛要碰到，俄然又縮了歸去，點頭道：“無事獻殷勤，必有所圖，說吧，你們找我乾嗎？”

他不但感受功力流失，力量也在流失，如果伊哭將他放下，他就要溜到地上去了。

天氣漸暮，伊哭終究趕到了一片梅林之前。那馬前腿已跪在了地上，嘴角溢位些血沫來。

過了會兒，院中有人回道：“日落以後，概不見客，明天再來吧！”

最為顯眼的是搶先那人，大眼睛珠圓，粉臉頰玉潤，穿戴件鑲白兔毛邊的紅大氅，好像觀音菩薩身邊的金童普通。

金童頓腳道：“你還敢收我的箭！”

梅林中顯出一條曲盤曲折的石子兒巷子，一座小橋跨過潺潺流水。雪上毫無人跡，隻要一串黃犬足跡留下。

習武之人皆知，力從腿上起。也就是說，一個武人隻要站著纔有殺傷力，如果跪下來，就隻要捱揍的份了。但這“緊背低頭花裝弩”恰好要在躬身時才氣策動，防不堪防，是暗器中最為凶險暴虐的一種。天又漸黑，相距又近，伊哭也吃了一驚。他再轉頭時，那小孩兒早已竄進梅林，逃之夭夭了。

梅二先生哼了一聲，道：“彆動啦――診金有冇有？”

伊哭道：“能夠。”

伊哭道：“鄙人還算有禮。”

藍苗將頭靠在他肩上，漫聲道：“如果我死了，你記得燒台電腦給我……”

藍苗靠在伊哭懷裡，伊哭並未追蹤竊走金絲甲之人，而是沿著薔薇夫人說的線路直奔而下。他歎道：“我欠你天大情麵。”

伊哭倏然拔身而起，一拳向那騎手打去。拳風劈麵，那人眼看硬接這拳，必然口吐鮮血，內臟說不得也吐出來點，隻得甩鐙滾上馬去。伊哭落在馬背上，搶過馬鞭來，狠狠抽了它一鞭。

六合間一片茫茫風雪，幾十裡內不見火食，隻空留著馬走過的蹄印。

梅二先生道：“殺了我也不治！”

龍小雲逃脫時，藍苗就已經醒了，他勉強從伊哭臂彎裡伸出頭來，道：“慢著。”

伊哭“嘿”了一聲。梅二先生皺眉道：“明顯是正理，被你說得很有事理似的。”

伊哭道：“有了這馬，入夜前定能趕到，你少說些話。”

梅二先生伸出三根指頭，道：“三，小偷不治，強盜不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