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澄眯了眯眼，抬手在奏摺上圈畫著甚麼，半晌才道：“便是如此，想必傷得不重，這藥，也無需再吃了吧？”

常廷玉見卿澄起火，趕快安撫道：“皇上此舉本無不當，隻是這阮氏性子傲岸，主子是怕……”

我聞言，半晌恍忽，以後才堪堪看向她：“我說了會幫你，成果卻……”

說著，嫽常在將空碗悄悄擱在桌案上：“飯很好吃。”

常廷玉猛地怔住，半晌後才吞吐著開口：“皇上……您若如此……恐怕阮氏待您，再無交誼可言啊……”

“回皇上，李太醫那邊隻說阮氏的肩傷並無大礙，隻需按日服藥便可病癒。”

我猛地昂首，隻見嫽常在如同一棵將近枯死的柳樹，正倚著門，有氣有力地朝我揚了揚手中的空碗。

“可我是想救你的命！”

“交誼？”卿澄咂舌，不耐地看向常廷玉：“她向來待朕冷酷，那裡有甚麼交誼可言？朕如此做，不過是讓她長個記性！如果失了朕的庇佑，她甚麼也不是！！

我這才猛地回過神，趕快打草率眼：“順嘴一說罷了，不必在乎……”

“這狗天子是不是瘋了？性命關天，那裡等得？！”

我喉間一緊，眸底儘是藏也藏不住地慚愧。

“放心，朕內心稀有，等她在冷宮活不下去了，朕會親身將她接出，也好讓她明白，做朕的女人，到底是多麼幸事！”

章台吞了口唾沫，道：“因為方纔聽娘娘說……甚麼性命關天的……”

章台幫我把隔板拉開，一臉無法地看向我：“娘娘，您聽到胡三江的話了吧……眼下我們也冇有體例……”

我情感有些衝動，連帶著淚水也幾乎噴湧而出。

胡三江苦著臉，看上去非常委曲：“李太醫隻是不住地感喟，倒也冇說甚麼……”

常廷玉聲線壓得極低，恐怕被旁人聞聲似的。

說著，胡三江又道：“我都把藥揣進懷裡了，常公公適值出去，直領受走了藥，我就隻能眼睜睜看著……娘娘，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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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看她長得有幾分像青檸，朕定會殺了她！那裡還許她在冷宮裡過甚麼安穩日子！！”

隻是這左等右等，門外一點動靜也冇有，隻是取個藥罷了，用得了這麼久嗎？

她乾乾開口，聲音沙啞刺耳。

我略微愣了愣：“如何這麼問？”

嫽常在看起來非常輕鬆，見我不語，便抓著碗，一點點朝我走近。

我忿忿咬牙，恨不得將卿澄拆之入腹。

我想救嫽常在，這是必然的，隻是卿澄誤覺得是我尋的太醫，陰差陽錯把氣撒在了嫽常在頭上。

我一邊想著，一邊在門前去返踱步。

章台適時接話，謹慎翼翼地看向我。

我不自發將目光移向一邊，一語不發。

次日，依著李太醫昨日的囑托，我早早便在冷宮門前等著胡三江送藥過來。

過了不知多久，一陣短促地腳步聲由遠至近，胡三江的聲音順勢響起：“娘娘，皇上有旨，太醫館一眾太醫，皆不準往冷宮送藥！”

嫽常在可貴對我暴露了馴良的淺笑，不過也隻要一瞬，便再次冷起臉來。“你不是已經為我尋過太醫了嗎？”

“我都聽到了。”

我大驚，孔殷地摳著視窗的隔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