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散落的青銅鈴鐺俄然齊齊震顫,趙軒心頭警兆突生。
刀疤臉脊骨爆出的骨刺刮過趙軒左肩,玄色勁裝裂帛聲裡混著皮肉燒焦的滋響。
十丈外的冰裂裂縫中,半截染血的翠玉簪正卡在冰棱之間,簪頭雕著的並蒂蓮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紫芒。
"小郎君的血倒是苦澀。"刀疤臉伸出蜥蜴般分叉的舌頭舔舐骨刺,後背圖騰排泄的黑氣在雪地上蜿蜒成毒蛇形狀。
淒厲狼嚎聲中,黑氣凝成的狼首反噬其主,將刀疤臉整條右臂啃成白骨。
他低頭細看,腐臭的鬆針下竟排泄暗紅冰碴,與絹布上的赤色紋路如出一轍。
她俄然輕"咦"一聲,目光落在趙軒腰間玉佩上:"這玄黃紋路...公子但是識得慕容家的參合指?"
趙軒拇指摩挲著玉佩邊沿的金色篆文,昨日茶湯倒影中閃現的"慕容"二字俄然清楚起來。
山風捲著傳說鑽進耳蝸,那商販說守夜人瞧見冰窟裡的玉璧會吞吃月光。
玄黃細線俄然狠惡顫栗,趙軒昂首瞥見峰頂玉璧折射出七彩光暈。
趙軒疾退三步,靴跟卻撞上了不知何時固結的冰牆。
玉佩玄光穿透三寸厚的冰層,映出個伸直在冰窟裡的鵝黃身影。
落空陣眼的一品堂殺陣頓時崩潰,瘦子收勢不及的流星錘反而砸中朋友肩膀。
劍光如驚雷扯開毒霧,六個嘍囉的鐵鏈俄然詭異地纏上相互脖頸。
殘存血霧中,刀疤臉暴露的後背圖騰正在龜裂。
玄黃細線在此處突然繃直,指向十丈外被雷劈斷的老槐樹,樹乾焦黑處模糊可見西夏筆墨。
七個戴狼皮帽的男人從樹影裡鑽出來,牛皮靴踩得雪地咯吱作響。
他俄然聞聲極遠處傳來漂渺的洞簫聲,調子竟與那夜黃藥師在歸雲莊吹奏的《水龍吟》一模一樣。
"抓緊!"
"倒是省了埋屍工夫。"趙軒扯下半幅衣衿包紮傷口,腐骨散的毒性被他用九陰真經的閉穴法門暫封。
"女人可要搭把手?"
積雪轟然陷落的頃刻,他藉著老槐樹的雷擊痕騰空而起,靴尖掃落枝頭冰棱如箭雨。
他們腰間掛著的青銅鈴鐺與茶寮樂工的火不思繫著同款流蘇。
"神仙舞劍的玉璧..."他踢開攔路的斷木,枝頭積雪回聲墜落。
他解下腰間酒囊抬頭灌了口,辛辣的燒刀子壓下喉間腥甜,卻壓不住心頭翻湧的疑雲——這尋寶路上,究竟還藏著多少人的算計?
祁連山的雪粒簌簌撲進衣領,趙軒踩著玄黃之氣固結的細線往峰頂攀去。
玉佩俄然發作出玄黃光暈,將逼近的彎刀儘數震開。
刀疤臉倉猝後撤時,趙軒靴尖挑起塊雷擊木碎屑,正釘入他後背爬動的圖騰中心。
血跡蜿蜒到三丈外的冰裂裂縫就斷了,他俯身貼著冰麵諦聽,模糊捕獲到底層傳來細若蚊呐的抽泣聲。
他剛要邁步,身後鬆林俄然傳來積雪滑落的簌簌聲——太規律了,像是決計放輕的腳步聲。
趙軒摸出懷中冰片密信,發明後背水漬閃現的樂譜與島上泉眼位置暗合。
阿碧咳出帶冰渣的黑血,衰弱地指了指羅盤中心凸起:"這形狀...像不像黃島主的碧海潮生簫?"
玉佩鬨動的玄黃之氣裹著冰碴,頃刻凝作七道殘影。
昂首望去,玄黃細線指引的峰頂方向,月光竟在正中午分悄悄爬上了山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