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心底的希冀霍然坍塌,前一刻還喜不自禁的模樣讓她更加狼狽,皇上此舉仿若一個耳光狠狠抽在她的臉上,憑甚麼?憑甚麼!
明月點點頭,明天這日子,她不好分開得太久,再三叮嚀過跟著的主子,又讓桃紅親身護送著,這才目送他們的身影消逝在迴廊的拐角。
“容若,納蘭成德,真不巧,方纔朕給小阿哥起名字的時候,如何冇想起你呢?唉,是朕的不是,為了避諱,你今後就改名性德吧。”康熙直直盯著上麵跪著的納蘭容若,嘴裡談笑,可眼中倒是一片冰冷,那笑意,並無一絲半毫到眼底。
小全子的身影在殿門處一閃,明月會心,對著吃飽喝足,百無聊賴的蓉兒輕柔一笑:“蓉兒吃飽了冇?宜母妃累了,你可願陪宜母妃出去逛逛,醒醒酒?”
保成?看來康熙對這個兒子的希冀還真是不高,跟承祜承佑這些名字比起來,他這算是曉得務實了嗎?並且這名字還是順著大阿哥保清的名字起的,那拉氏心中更加對勁。
盧氏一怔,隨即輕柔一笑:“是臣妾講錯了,娘娘善心,六合可鑒,又豈是那等施恩圖報的人呢。”
更何況她另有了家屬的支撐,就算對上佟嬪這個不得聖心的,她也一定會落下風。
明月臉上的笑容一淡,“我從未想過她的感激。”她隻是不忍看這個小小的孩子孤苦伶仃的模樣,想想她宿世固然冇享幾天福,卻好歹另有個母親陪在身邊兒,而蓉兒小小年紀便單獨餬口在這冰冷無情的深宮裡,雖有父母卻不得見,名義上的母親雖多,卻無一絲溫情,她隻是做不到對這統統熟視無睹,她隻是不忍看著孩子失落無助的眼神,僅此罷了。
明月隻顧著照顧至公主,聞言驚奇地昂首,康熙俄然將話題從小阿哥身上轉到納蘭容若那邊,這騰躍得也太大了點吧。
“容若,這大過年的,竟輪到你當值,來,陪朕喝一杯。”
明月雙眼微眯地看著她,之前在殿中的時候,盧氏連跟她對視一眼的勇氣都冇有,活像和受氣的小媳婦兒,現在倒有幾分親王福晉的氣度了。隻是不管她過的好與不好,跟本身都冇有半文錢的乾係,她不辭辛苦地跟出來,所為何事?就為了看看她在背後做了些甚麼?
康熙將她們之間的明爭暗鬥看在眼裡,冷冷一笑:“今兒是除夕,小阿哥又大一歲,也該給他起個名字了,就叫保成吧。”
不想孝莊孝惠和康熙正不知小聲兒商討著甚麼,她站在那邊舉著酒杯非常難堪,待孝莊抬開端來,眼中的不悅一閃而過:“不可了,此人上了年紀,酒可不能多喝。你們的孝心,哀家心領了,看保清還冇吃多少東西呢,還不從速帶他下去,如果餓壞了哀家的乖乖曾孫兒,哀家但是不依的。”
滿場沉寂,那拉氏唇角的笑容還僵在那邊,卻在世人的目光中刹時化作一個龐大的諷刺。比麵子更尷尬的,是她心底的希冀,成字本不冷僻,用這個字作名的何其多,若那小阿哥隻是一個淺顯的皇子,那就底子用不著避諱。
一出殿門,小全子便迎了上來:“回主子,庶福晉已經請來了,在我們延禧宮裡吃茶點呢,這裡離延禧宮太遠,還是主子送至公主疇昔吧。”
那拉氏訕訕辭職,顛末佟嬪身邊時,又被她好一頓冷嘲熱諷:“有些人就是不自量力,也不瞧瞧自個兒的身份,宮中主位還冇敬酒呢,那裡就輪獲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