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喇氏被他眼中砭骨的冷意激得一個顫抖,嘴唇顫抖著囁喏道:“地上,地上有碎石子兒,臣妾,臣妾是踩上了碎石子兒才滑倒的……”
中間本來另有些意興闌珊的人群彷彿被打了雞血,猛地來了精力。本日的不測還真是很多,原覺得大幕已經拉上,便是再有甚麼出色的後續,也隻能今後漸漸兒看了,卻不料現在竟峯迴路轉,又上演了新戲碼兒,隻是納喇氏身邊兒隻要她本身的貼身宮女,就算摔了,還能攪起甚麼滔天大浪不成?
前頭那樣的疾風驟雨,前麵兒卻又悄悄放下。納喇氏一怔,似是不敢信賴本身的耳朵。她深吸一口氣,臉上出現一片潮紅。她就曉得,皇上冇那麼狠心,他還是顧念著她,顧念著她肚子裡的孩子的。之前的錯處兒,雖是說得峻厲,可措置得倒是不痛不癢,末端還賞了本身兩成兒份例,可見貳內心還是有她們母子的。
隻可惜當事人卻不覺得辱,反覺得榮,自發得就是犯了錯兒,皇上也會偏袒照顧著她,走的時候兒彆說跟赫舍裡氏打個號召兒了,那高高抬起的下巴,對勁洋洋的眼角兒,更是連掃都冇掃僖嬪一下兒,倒把個赫舍裡氏給氣笑了。
“冇,冇有?怎會!”納喇氏的神采白了紅,紅了又青,青青紅紅頃刻好笑,她緊緊咬著下唇,冇有?如何會冇有呢?她方纔走到那邊的時候兒,明顯是腳下一滑,若非身邊扶著她的宮女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隻怕本日肚子裡的孩子真的保不住了!
後宮裡的女人勾心鬥角,千方百計地想著爭寵不成怕,可駭的是冇有自知之明,本身傻不要緊,千萬彆把旁人都當傻子。如許段數兒的讒諂手腕,也隻要納喇氏如許的腦筋想得出來吧。
遠處的幾個庶妃和低階嬪妃也跟著白了臉,望向納喇氏的目光更顯不善。端方雖是那樣說的,可常日裡大師自稱一句“臣妾”也從未有人當真計算過,畢竟都是皇上的女人,隻要冇有撕破臉,大師向來都是姐姐mm的一團和藹,誰肯為這點兒小事被人嫉恨呢。
納喇氏頭上浸出一處盜汗,梁久功那一聲兒“納喇庶妃”令她神采煞白,前麵的問話更是一句比一句刻薄,她做夢也冇想到,皇上竟會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讓她尷尬。
“皇,皇上給臣妾做主啊,有人用心讒諂臣妾,讒諂臣妾肚子裡的孩子――”
赫舍裡氏還未在心中諷刺完,便聽前頭走得楊柳扶風,一步三搖的納喇氏突然一聲驚呼,竟一個踉蹌摔到了地上。
她一把甩開宮女的攙扶,跌跌撞撞地向前幾步,在方纔跌倒的處所細心地搜尋,卻終是無果。如何會如許?是誰,是誰搞的鬼!
就是現在,宮中也隻要四個主位,要當真計算起來,還真是大家都是“賤妾”,“主子”呢!
“猖獗!都鬨夠了冇有!”康熙神采烏青,再也坐不住了。
“夠了!”康熙深吸一口氣,世上如何會有這麼不知好歹的女人,他雖在殿中冇有出來,可坐在正殿的寶座上,透過大敞著的殿門,外頭的景象還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讒諂?他瞧著倒是有人想藉著肚子裡的孩子來讒諂彆人呢。至不濟,也是她本身對肚子裡的皇嗣不上心,現在當眾出了醜,便想著抓個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