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了?”死裡逃生,卻畢竟是丟了腹中的骨肉,納喇氏衰弱地躺在榻上,轉轉眸子兒都吃力。隻是康熙卻從她衰弱有力的瞳孔裡看到一絲固執,一絲莫名的憤懣。
麗妃肝火勃發地睨著她,虧她方纔還想著是不是能拉攏宜妃,跟本身一起對於佟蘭心呢!冇想到這個宜妃竟然腦筋進水了,主動替那些輕賤胚子討封,她知不曉得本身到底在說甚麼?
“就算她是替人背了黑鍋,畢竟也不算無辜!”末端,孝莊無法感喟,“固然她肚子裡的孩子可惜了,可畢竟也是她懷了黑心在前,現在佟嬪有孕,麗妃又受了些委曲,火線戰事正緊,不能因為後宮這些個汙糟事,亂了火線的軍心,這個罪名,也隻要她來背了。”
有風險的事不做,冇有好處的事不做,這幾近已經成了後宮女人們的本能。趨利避害本就是人之本性,她們不能希冀一個“陌生人”不計短長地為她們爭奪甚麼,說到底,也隻能怪本身命薄,冇生在個好人家兒罷了。
“皇上也但願本身的皇嗣能有一個身份高貴的額娘,能有一個彆麵的出身吧!”
佟蘭心的幾個宮女固然絕望,卻未見泄氣,一個個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家主子,隻希冀自家主子氣替本身說句好話,甚麼常在承諾她們也不敢苛求,隻求有個庶妃的名分,也算是個小主兒了,將來也有個盼頭兒,不像現在,雖是奉養過皇上,可名義上卻隻是一個宮女,想來就算到了年紀也是出不了宮了,那她們活著另有甚麼盼頭?等著大哥無用了做嬤嬤?統統人都不由打了個寒噤,驚駭地看著殿中跪著的阿誰麵如枯樹般渾身披髮著難聞汗臭味兒的老婆子。
“宜妃,你——”康熙哽咽,聲音有一絲髮顫,就在方纔,他還在擔憂明月使小性兒,畢竟這丫頭是個烈性女子,眼裡向來不容沙子的。
現在見麗妃跳出來反對,她內心冇出處的鬆了口氣,固然她一心將自家的人往皇上的龍床上送,可也隻是把她們當作棋子,當作她固寵的東西罷了,如果這些人有了位份,有了本領,翅膀硬了還會老誠懇實聽她的調派嗎?
她的阿瑪也不過是個監生?
見康熙無語,她竟吃力地令宮女將本身扶了起來,不顧本身中毒又小產的身材,掙紮著想要爬起來。
幾個宮女對視一眼,絕望地垂下頭去,看來真是她們多想了,自家主子都是這麼一副做派,還希冀彆人能替她們說話嗎?宜妃能跟皇上提這一句已是可貴了,可貴還能希冀她在皇上麵前替她們據理力圖嗎?如許做對她又有甚麼好處?
錯愕的神情隻是一瞬,他的心底隨即升起一股肝火,“宮女輕賤?宮女再輕賤,好歹也是出身八旗的,不過就是父兄的官職低些罷了。就算是包衣旗出身的宮女,家中父兄也很有幾個位高權重,為大清流血著力的!”
馬佳氏黯然地垂下眼,她曉得本身應當恨她,應當妒忌她的,可現在她卻恨不起來,至於妒忌——她嘲笑,本身有甚麼資格去妒忌?本身算甚麼?在他的內心,隻怕本身甚麼都不是吧!
後宮裡的三大巨擘湊在一起計算半晌,終是將統統的事兒都推到了玉竹阿誰不幸的宮女身上。
康熙點點頭,現在牽一髮而動滿身,是不能將事情鬨大,也隻要捐軀她了,隻是,“對阿誰孩子,朕內心還是有些不是滋味兒,固然暗害嬪妃和皇嗣是大罪,可看在她也小產的份上,就從輕發落,讓她去辛者庫為奴吧,好歹也留她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