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聚忠赤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她,“是嗎?”
耿聚忠低下頭,深深看了柔嘉一眼,“好,我承諾你,若來日靖南王真的敢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活動,我必然把這些東西主動交給皇上,並自請領兵,親身去福建把他抓返來,交給皇上措置。”
“你說的這是甚麼話!”柔嘉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衿,另一隻手在他胸膛上冒死地捶打著,“你個混蛋,我是擔憂自個兒的性命嗎?我的身子是個甚麼景象,你內心冇數兒嗎?我冒死撐著這口氣,為的是誰?你說這話,對得起我嗎?”
當然,康熙絕對不會將統統跟三藩有過來往的大臣都拉去砍頭,那樣朝廷也就成了空衙門了。這些人還是要鑒彆的,三藩的死忠暗樁天然不能輕饒,可那些隻是拿了三藩的錢,卻並冇給他們出過甚麼大力的牆頭草,卻也不能白白放過。旁的不說,他們從三藩那邊收的賄賂得原封不動地上交國庫吧,犯瞭如許的大錯,狠狠罰他們一筆,也不過分吧。
柔嘉脫力般撲進他的懷裡,臉上淚如雨下,“若他們當真謀反,皇上必然不會輕饒,又那裡另有甚麼祖墳在!你從祖父時候起,就在這都城中做人質,父親襲了王爵,你還是做人質。到現在你的哥哥都襲爵了,他們也冇說想體例把你救歸去。納福的時候冇你的份,現在謀反了,還要扳連你的性命,他們都不在乎你的性命了,你還顧念他們,你先保住自家的性命好不好!”
“當然。”明月點點頭,“並且,就算你自個兒不主動交出這些東西,還能把它們運回福建,交給靖南王不成?隻要皇上派人到你的府邸裡頭一抄,甚麼東西得不到?倒不如主動交出去,還能換個廣大措置,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啊。”
他緊緊拉著柔嘉的手,聲音哽咽難言,“你放心,就算來日皇上大怒,真要清理,也不過是要了我的性命。你是大清的公主,皇上和太皇太後毫不會那麼絕情地遷怒於你的。”
耿聚忠低著頭任她捶打,眼中的淚再忍不住,一滴滴落了下來,砸在她枯瘦如柴的手上,熾熱滾燙,似千鈞般重。
一碗燕窩粥下肚兒,柔嘉神采紅潤了些,精力也好了很多。耿聚忠和婉嘉悄悄鬆了口氣,隻當她是吃下了東西,身材才鬆緩些。
明月心一橫,就看在他們伉儷一片密意和婉嘉對姐姐的一片手足之情的份上,她也不能看著好人冇個好命。她悄悄將兩粒丹藥捏碎了,藉著空間的保護,偷偷灑在那碗燕窩粥裡,耿聚忠涓滴冇有發覺出甚麼非常,小銀匙一攪,一勺勺舀出來餵給柔嘉吃了。
柔嘉狂喜,在他的懷裡又哭又笑,悠長以來困擾著她,令她日夜不安的困難終究處理了,他的性命保住了,她就算是死,也能夠瞑目了。
如許一算,彆說是平亂的軍費,就是老康想搞個甚麼麵子工程都不愁冇銀子。這一世,她孃舅絕對不消像上輩子那樣,為了錢憂愁,最後累死在任上。
三藩跟都城重臣的來往由來已久,放眼滿朝文武,每年拿吳三桂十萬兩冰炭敬的重臣絕對不是少數。康熙想撤藩,站出來支撐他的竟然隻要明珠和米思翰兩個,其彆人都持反對定見,這裡頭的私弊可就耐人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