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心點頭,淡淡道:“你去吧!”
第二日,雲飛出門會友去了,蕊心去給程氏存候,程氏見她穿戴流彩牡丹暗花雲錦短襦,係一條粉色水仙散花留仙裙,圓潤的肩頭一條翠綠撒花軟煙羅的帔帛逶迤而下,嬌膚勝雪,粉麵含春,皮膚嫩得像要掐出水來普通,隻是玫瑰花磨得細粉遮不住微微發青的眼圈,模糊透出倦怠之態,遍體的妖饒卻似要炸開來,再想想宣城侯爺,旬日裡倒有九日留她一人在長春堂,冷榻寒衾,程氏就忍不住的酸水直冒,氣呼呼道:“雖說是新婦,可大婚已過,就該端莊高雅,你穿得如許妖豔給誰看!”昂首看到蕊心訝然的神采,又悔怨說話太打動了,就想把方纔的話抹平,誰知越抹越黑,“我也是為你好,你們小伉儷才結婚,不免情願多靠近些,可也要勸著雲飛多保養,不然如有個好歹,倒顯得你做媳婦的不賢了!”
桑嬤嬤心下一動,新婚那日她去惠風館傳話,蕊心就不大買她的賬,本來侯夫人對大奶奶早就有了介蒂,桑嬤嬤一喜,這倒是個機遇,因拊掌道:“夫人這一說,老奴還真想起來了,傳聞舅太太家的大兒媳婦,在閨中時就與我們大奶奶交好。”
檳榔會心,領命帶著人下去了。
程氏道:“你的人再有本事,也是初來乍到,必定伏侍不周,若委曲了雲飛,倒顯得你不好了,我這也是為你籌算。”
程氏持續道:“以是這存候的事,你也不必過於勤謹了,旬日來一次就行了!”
程氏狠狠捶著雲頭翻卷的青檀計劃,咬牙道:“當初雲飛議親時,郡主恰好半分也不準我插手,合著我這個娘成了虛安排,現在如何樣?娶瞭如許一小我返來!”
桑貴家的和紅萼眼看到手的肥差要黃,立馬跪下叩首賠罪,蕊心走出去,笑道:“大爺彆焦急,這是母親才撥過來服侍我們的。”
蕊心兩害相權擇其輕,她寧肯鬥兩個主子,也不肯鬥一個婆婆,惠風館是她的權勢範圍,主子對上她這個主子,但是天然的弱勢。
她看看這兩個女人,一個是青年婦人,大眼睛高顴骨,另一個是年青女人,豐潤如月的臉上朱口細牙,一雙精光流溢的三角眼,額頭窄了些,被幾根細細的留海一遮,模糊約約現出兩道細細的柳葉眉。
“進門大半年了,也冇個動靜,我不過想找人幫她分擔一二,她竟不承情。”
程氏一貫剛強,道:“你不消奇特,一家有一家的端方,我說旬日就旬日。”
蕊心福身一拜,粉頸低垂道:“母親的情意,媳婦感激不儘,隻是惠風館已經有了李嬤嬤總領,桑大嫂子去了,隻怕要委曲她,哪比得上在母親這裡風景又有臉麵的?”
壽昌郡主料得不錯,程氏此時正在飽受失眠的痛苦,宣城侯傳過話來講歇在外書房了,程氏聽著院外風過林梢,蛩音亂鳴,欲發感覺夜涼如水,桑嬤嬤聽她半日未曾睡著,起家叫小丫頭掌上燈,隻見程氏披著一件青灰織錦廣袖罩衫,擰眉深思。
“竟有這事!”程氏還是頭一回傳聞,她孃家嫂子郭氏隔三岔五就要到程氏這裡轉一遭,痛斥嚴文珂的不孝:“我美意美意給她挑的人,她都退了返來。”
桑嬤嬤道:“木已成舟,夫人您再說那些也無用了,隻是老奴說句僭越的話,新娶的媳婦,落地的孩兒――得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