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心禁不住在內心感喟，芹姨娘夙來守端方，不管多麼馳念兒子，從不肯逾矩多去看一眼，沈雲霄隻能每日趁著芹姨娘去長春堂存候的時候，去給程氏存候，母子倆遠遠地見一麵。哪像青姨娘和玫姨娘，後代生下來，就一向養在身邊。

正在美滋滋地往前走，劈麵走過來一人，穿戴雲白粗布竹葉暗紋的夏袍，黑緞子單鞋，儒衣素服，蕊心認出恰是四爺沈雲霄，沈雲霄是芹姨娘所出，芹姨娘是程氏的陪嫁丫頭，當年程氏為了分玫姨孃的寵，纔將芹姨娘開了臉做通房的。

沈雲霄大抵也從程氏口入耳到過關於譚家的話，立時就有些泄氣，蕊心欲待不管這事，又想起姑母謝碧華也曾托長寧侯府為雪薇物色夫婿，譚家是皇商，銀子是應有儘有，所缺的隻是權勢，固然這些年譚家的旁枝後輩中也多有在朝為官的，但畢竟親緣乾係遠，如果能與侯府做了親家，與皇後一族攀上親，謝碧華必然會樂意的。

雲霄遭到了鼓勵，咬咬牙道：“昨兒來惠風館的表蜜斯，不知是哪一家的？”

“我看他是想讓太病院的人冇事做！”雲飛點頭笑道，“傳聞他又去研討醫藥了，說要製出一種令女子容顏不老的湯藥來！”

蕊心有點絕望，心想這沈雲翔也真是冇長性兒，怪不得雲飛一提起這位二弟就直點頭呢，這世上大抵也隻要程氏感覺他毫無缺點了。

雲霄拱手施禮，規端方矩地對蕊心道：“給大嫂存候。回大嫂的話，是書院的徒弟這幾日病了，叫我們都回家住幾日，等他病好了再去呢！”

說著，伸過脖子來，表示蕊心給係扣子，蕊心一顆一顆細心地給他繫上，雲飛拍拍他的手背，出門了。

蕊心在這裡策畫，女兒的婚事是程氏這個嫡母做主，可兒子結婚，還得侯爺說了算，如果郡主對譚雪薇對勁，那麼程氏想擋也擋不住。

蕊心把桑貴家的和紅萼交給程氏措置，這也是雲飛的主張，一來對程氏表示尊敬，二來隻要把人交給程氏，纔有能夠將這二人從重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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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喜滋滋地從外頭出去時，蕊心正倚著雕花朱欄，望遠山近樹，浸在幻彩流金的朝霞裡。明如皎月的臉上，儘染上了流霞之絢，便知她又探聽了風趣的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