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嬤嬤道：“傳聞咱家大奶奶在孃家時，與世子夫人極好，想必是脾氣相投的原因。”

“哦？”壽昌郡主欣喜道，“溫國公陳家那位大女人，倒是個可貴的人才，有才貌，有魄力又曉得貢獻，如果雲飛媳婦有她的風致兒，我也該燒高香了。”

蕊心竊覺得，英親王想做個安然王爺的話，也最好彆娶高門老婆，輕易木秀於林不說，想必他聽嚴如珂的河東獅吼也聽夠了！

敬嬤嬤又歎道：“趨炎附勢，乃是人之常情，您還記得前幾年大女人出閣時，那一番景象，真是......唉......”

蕊心惦記取許氏，素心和麗心告彆以後，她就去了積微閣。

“嚴如珂！”蕊心吃驚的不是嚴如珂的行動，而是天子的反應,按說皇家辦事是最講麵子的,就算嚴如珂折了皇家血脈罪惡不輕，可畢竟隻是個侍妾的孩子，嚴如珂是嫡妃,她們這些公侯人家的嫡妻在生下嫡子之前另有權力給姨娘喝避子湯呢，當初三叔謝圳和通房有了子昀,曹姨奶奶就想把綺月的孩子打掉，是老太太禁止才留下子昀一條小命。

壽春堂裡春夜如酒，壽昌郡主靠著紅檀圓雕吉字三彎快意腿的炕桌，漸漸吃著茶，看著底下四五個穿戴淺綠色杭綢碎花衫子的丫頭繁忙地記賬，另一邊，敬嬤嬤坐在雞翅木的蠅紋方桌邊，嘩啦啦諳練地撥著算盤珠子。

於情於理，嚴如珂罪不至此。

伏波將軍朱家，他家的蜜斯曾經被嚴如珂讒諂他殺，這個嚴如珂，為了英親王，不知給他老爹拉了多少仇恨值！

雲飛被蕊心的手指撓得舒暢了，乾脆抓起她的一隻手，撫摩俊朗的臉頰，笑道：“夫人高見！隻是比來太子恐怕要收縮戰線了，以免引發天子的顧忌，另有英親王，倘若續絃，嫡妃的身份決不能太高！”

沈雲飛挑眉笑道：“嚴如珂固然有錯，卻也不至於剝奪嫡妃之位，天子是想動嚴首輔了！”看蕊心眉內心凝著利誘，又說道，“此事也怪嚴首輔太不知韜光養晦，自從助六王爺登上太子之位後，他便毫無顧忌地在朝野采集翅膀，天子畢竟是天子，臥榻之側，豈容彆人鼾睡？何況樹大招風，嚴首輔固然勢大，但朝中反對他的人也很多，比如伏波將軍朱家，就公開上奏摺彈劾於他！”

壽昌郡主喝了口茶，把一屋子丫頭都遣到梢間去對賬，這纔對敬嬤嬤道：“我有個主張，想跟你籌議，大媳婦我是早就不希冀了，這個家若給了她管，還不知會鬨出甚麼洋相？倒是雲飛娶的媳婦，我這幾天看下來，感覺倒有那麼點意義......”

壽昌郡主虛點她一下，笑道：“我就曉得你想說甚麼，就算是雲飛奉告她的又如何樣？我已經命苦攤了個撥不動敲不響的兒媳婦，莫非還不準我攤個孝敬的孫子，聰明的孫媳婦，”又想了一想，笑道，“雲飛的性子我曉得，他定是對這媳婦非常對勁，不然不會才新婚就幫著她討我的喜好。”

敬嬤嬤掩唇笑道：“郡主如何不想想，那茶和葉子牌的事，她是如何曉得的？”

蕊心想，天子也真累，寵個女人都得事前算計算計，她一根纖根摩挲著雲飛的下頜，他的臉上有悄悄淺淺的胡茬，微微刺著她的皮膚，很舒暢，蕊心又問道：“那跟嚴如珂有甚麼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