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桓玄老是外藩,起兵攻打朝庭,恰如當初王恭逆賊,孫將軍言之有理,您不成草率啊!”劉敬宣也向上急聲勸道。
“這”劉裕遊移道:“朝庭論功行賞,本無可厚非,憑孫恩頭顱足以當得下邳太守,但相王或許另有考量,本將恰是拿不定主張,請先生幫著參詳一番。”
劉牢之現出了較著的不快,擺擺手道:“本將豈不知本日破桓易如反掌?但平桓以後,該如何自處?相王去了上遊威脅,豈能不罷休對於我?無終、萬壽,本將明白你們的意義,不過是擔憂桓玄如桓宣武般覬覦神器罷了,不過,我有北府八萬精兵虎視眈眈,他豈敢利令智昏?主被騙可無虞!本將情意已決,都不必勸了。”
劉穆之捋須沉吟:“下邳太守與句章太守雖同為太守,品秩都是五品,職位卻大有分歧,下邳是大郡,是朝庭的北方重鎮,若能為下邳太守,對將軍的將來大有裨益,隻不過,您若允了相王,須先行入京聽朝庭調劑,輔國將軍必會心生猜忌,當年王孝伯舊事他豈能不防?
何況入京是與桓玄作戰,而輔國將軍未有明示,可見態度含混,若穆之冇料錯的話,我北府應是定下了袖手旁觀的戰略,臨時非論是否應時誼,但如果將軍您不顧輔國將軍的情意擅自領賞,招來抨擊或許不至於,逐步被邊沿化卻不成製止!”
“末將告彆!”殿中諸將都感覺內心生出了種不安,但詳細又冇人說的上來,因而紛繁見禮辭職,未幾時,諾大的軍府大殿隻剩下了劉牢之端坐在上首,憑著多年出世入死練就的靈敏嗅覺,他固然也認識到了情勢的不妙,隻是,夾在桓玄與司馬道子之間,身為次等士人的他還能如何?手握八萬精兵當然在軍事上無往不堪,可在政治鬥爭中又能起到多少感化?
將軍或會心存疑慮,但請聽玄肺腑之言:自古戴震主之威,挾不賞之功,而能全者誰耶?越之文種,秦之白起,漢之韓信,皆事明主,為之極力,功成之日,猶不免誅夷,況為凶愚者用乎?君如助司馬道子勝玄,玄敢料定,克服則傾宗,敗北則覆族,欲以此安歸乎?不若幡然改圖,則能夠長享繁華矣,前人射鉤斬祛,猶不害為幫手,況玄與將軍無宿昔之怨乎?”
孫無終有種很詭異的感受,北府八萬精兵,並不能保障劉牢之安然無羨,而是一個沉重的承擔!
一名親隨捧起函件,放聲唸叨:“將軍功勞卓著,為國之棟梁,當深明大義,司馬道子自執掌中樞以來,倒行逆施,任用私家,我朝國勢日漸陵夷,危矣!玄不忍見江山傾頹,為天下百姓計,欲起兵討伐司馬道子,故邀將軍共濟大業!
殿內一片沉寂,十餘道目光望向了劉牢之,劉牢之卻一遍又一遍的凝睇著桓玄的親筆信,還伴隨顯而易見的眉頭微皺!
孫無終嘴唇翻了翻,卻冇有開口,實在,他也能瞭解劉牢之的難堪處境,在桓玄與司馬道子之間,劉牢之擺佈不是人,但相對來講,司馬道子占有大義名份,無緣無端出兵攻打形同於謀反,借桓玄之手撤除司馬道子不是不成以,可司馬道子以後呢?桓玄站穩陣腳會不會是另一個司馬道子?到當時步步淩迫又該如何?
‘荒誕,有強兵在手另有何懼?’孫無終啼笑皆非,把這動機強壓下去,隻是,他並不清楚如何才氣幫忙劉牢之走出窘境,悄悄歎了口氣以後,拱手問道:“將軍,相王召德輿入京,允為下邳太守,這該如何措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