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連傾像頭牛似的拖著犁耙,柳夢雲在背麵扶著犁走。伉儷兩個披星戴月,倒是勤奮得很。當然,有一小我的勤奮是被動的。楊連傾嗬欠打得嘴都合不上,迷迷瞪瞪的胡亂走。
“砰!”燒火棍精準無誤的砸在人腦袋上。柳夢雲倉惶而逃。楊連傾也被打醒了,他有些記念本身的運氣,攤上這麼個老婆,碰又碰不得,還要每天捱打。這是甚麼不法的日子啊。
到了早晨,油燈都挑起來了,柳家的兩個男人才返來。都是一身爛泥一身臭汗的,也不曉得究竟乾甚麼去了。柳夢雲預備好的晚餐也冇人吃,彆離栽到床上去睡覺。
楊連傾抬了頭,望著柳老爹,眨了眨那雙灰色的眼睛,又去看柳夢雲,有些警戒。現在他明白了這個家裡的第一條端方,寧肯獲咎柳老爹,絕對不能獲咎柳夢雲。
楊連傾沉默無語,隻能聽話。
柳夢雲也不再多說,舉起燒火棍就打。楊連傾瞅著棍子下來,急閃身去躲,腳下錯了幾步,站在不遠處對勁笑著。柳夢雲嘲笑,擼了袖子上去,燒火棍在手中轉了一圈,衝疇昔橫的一掃,直奔楊連傾腰間。楊連傾又忙去躲。
忍著肮臟臭氣,柳夢雲細細的給楊連傾洗著。楊連傾的腳腕上有個鐲子,純金的,上麵鏤刻著精美逼真的猛虎斑紋,在油燈下亮著。柳夢雲想,就是夏天也不能教楊連傾穿那犢鼻短褲,不能教人瞥見他腳上的鐲子。
“不去!”楊連傾累狠了,哪怕耳朵被揪紅了也不肯轉動,抱著被子跟隻熊似的,不一會就打了鼾。
“我還冇吃飽呢!”楊連傾要去奪碗,又被一腳踹開了。
天剛有些見亮,柳夢雲就去叫丈夫:“起來了!跟我耕地去!”誰想才扯掉被子,就見著那男人的,睡得正熟,“呀!”柳夢雲忙把被子丟歸去,捂著臉叫出來,“無恥!下賤!”
柳夢雲擦了頭上的汗,清算了東西,歸去餵雞餵豬洗衣服。
柳夢雲淡淡一笑:“我是你的老婆,柳夢雲。”說完提著犁耙上的繩索,晃了晃,表示楊連傾持續耕地。
柳夢雲卻彷如充耳不聞,由著老爹在那捅咕本身的丈夫,隻是順手給老爹和丈夫一人夾了一口菜。
“我要歸去睡覺。”楊連傾嘟囔著。
“我要睡覺!”楊連傾犯了倔。他到柳家這些日子,每天天不亮就被揪起來,實在熬不住。
“誰教你吃那麼慢!跟我下地去!明天上午不把地耕完了,你就彆想午餐了!”
“不可!”柳夢雲一口反對,“眼看著要播種了,地還冇耕完呢!不想春季餓肚子,你就老誠懇實的乾活!”
“走穩妥了!”柳夢雲斥責,“歪了歪了!你如何連頭牛都不如!”
楊連傾身子精乾,皮膚泛著蜜色,肌理健壯得像鐵打的。他身上的傷都好得七七八八了,隻剩下些血痂疤痕還冇褪淨。柳夢雲曉得,本身哥哥弟弟姐夫們動手實在不重,一兩天就能好的。楊連傾身上拖了半個月才完整好了的傷,都是本來就有的。那一道道的,足見著對方動手多狠,是想要命的。虧了楊連傾還能活下來,到了他們柳家。
柳老爹神奧秘秘的對著他招手,拽了半子就奔山裡跑。虧了他那麼大年齡,跑起來還是健步如飛。
等兩人忙活完了歸去吃早餐的時候,柳老爹看著楊連傾就笑了:“半子,又捱打了吧?我這小女兒,就是揍人的時候有兩下子。嘿嘿,跟你說,這四周十裡八村的,就冇有能打得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