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宮生辰這一日聖上攜了眾妃並宗親們頑了一日,夜裡聖上天然歇在坤寧宮,兩人盥洗罷後上床自提及體已話,那聖上想起本日所見的貴女,便問道:“本日這些貴女中,你看這薛貴女如何?”中宮聽後略頓了一頓,笑道:“怎的,聖上瞧上薛貴女了?如果喜好留下便是!”聖上用手支開端,側身望著中宮調笑道:“妒忌了是不是?醋汁子擰出來的老婆!”
過了半日,聖上又問道:“你瞧這些貴女們,另有哪些能留下來的?”
那小寺人行了一禮,說道:“給薛貴女存候,奴婢奉元妃娘孃的令,來接貴女疇昔說話。”薛寶釵聽後隻覺頭皮發麻,強自壓下心中肝火,問道:“怎的是你一小我來的,如何不見李嬤嬤?”
那嬤嬤點頭笑道:“薛貴女儘管去,前頭賈貴女已去了呢,也是托我回稟李嬤嬤的。”薛寶釵便又道了一聲謝,給了她一個紅包,這纔跟著小寺人往鳳藻宮去。
薛謙到底比王氏見地長遠一些,那王氏被薛謙一番話說得又驚又急,便頓足哭道:“這些個事與我們釵兒甚麼乾係?她不過一個小女子罷了,我不幸的兒啊!”薛謙心中深深歎了一口氣,又深覺無法,古來販子輕賤,雖他家頂了一個皇商的名兒,隻朝中無人,家裡運氣也要隨人拿捏,隻是眼下並不是自怨自艾之時,需先將釵兒弄出,且待以後再做籌算,他便又對王氏說:“再一則,剋日爪哇國上書求娶公主,端莊的皇家公主,聖上與中宮怎會捨得?還不是從宗室內裡挑,隻我探聽著眼下宗室裡並冇有合適的女孩兒,說不得就要從這批貴女裡頭遴選,我們家在貴女當中身份不高,如果釵兒被挑中了遠嫁爪哇國,你到時連哭的地兒也冇處找去!”
最緊急的是,聖上私心並不肯顧家與權臣攀親,雖說顧家現下隻剩顧耘一支,但現在他手握兵權,西北幾個守將俱是他的舊部,雖說顧耘一貫忠心耿耿,又是聖上的親外甥,隻難保今後顧家子孫不像本日的四王八公一派,中宮略一思忖便心知聖上所顧慮,她笑著說道:“提及來薛貴女倒真真是個極好的,隻一則,老祖宗一貫最疼耘兒,怕要嫌棄薛貴女身份了。”聖上笑了笑,對中宮說道:“老祖宗不是也疼你麼,今兒還送了一籃果子呢,你常日打理後宮雖忙,也該多陪陪她白叟家纔是呢,挑了個空兒,帶這些貴女們見見老祖宗,有這些年青女孩兒在她麵前談笑趣樂,也好打發日子。”
王氏一聽,怔住,隨際將手中的茶盅重重頓在桌上哭道;“休想,那安國公克父克母克妻克子,你還要不要我們釵兒活命了?我甘願她嫁給鎮北王的殘疾兒子或是河陽公的庶子。”薛謙便勸道:“鬼神之說,我們家向來不信這個!”
那張玉梅倒是好性兒,既不惱又不辯論,每日見了各位貴女還是和和藹氣的問好,閒了便在寶釵或是陳貴女屋裡坐坐,這日,寶釵算著日子,再過十幾日便是三選,當時不管是入了內宮,還是下嫁宗親,亦或是遠嫁爪哇都城不是她所想的,隻是現在在宮中,便是平日她覺到手眼通天的薛父也無可何如,寶釵正想得出神,房門被敲響,因鶯兒被她打收回去,便親身起家開了門,隻見門口正低頭站了一個小寺人,細細看來恰是那日鳳藻宮的。
此時夜裡無人,中宮也不再自稱臣妾,便輕哼一聲道:“隻怕聖上尋遍天下,再找尋不出似我這般的醋汁子擰出來的老婆?”聖上便拉著她的手說道:“你還不知我的心嗎?你是我結髮的老婆,這些後妃裡若不是另有些用處,誰肯白養著?”中宮心內轉喜,卻仍假裝惱道:“我不知你的心,你的心是如何的?也從不肯對我說上一二分。”聖上便摟著她道:“老夫老妻的,說這些有甚麼意義,我的心機便是不說你也能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