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兒細想了一番,說道:“這陳貴女身份高貴,向來是貴女裡最諦視標,旁的張貴女因一手好蘇繡也出了些風頭,但是以後便不大顯眼了,這兩日因太後孃孃親身過問女人,女人雖留在房裡養身子,各宮這幾日卻不時打發人來扣問。”
寶釵聽後,一臉感激的對舒嬤嬤說道:“我這微末之軀,竟要中宮娘娘如此上心,可惜我身子不好,不能去給娘娘叩首存候,還請嬤嬤歸去替我伸謝,明日我身子好了,必然去給娘娘謝恩。”那舒嬤嬤吃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說道:“謝恩今後再說,眼下薛貴女等一等的要任是養好本身的身子,這纔不孤負娘孃的一片情意。”寶釵便點頭稱是:“嬤嬤說的極是,便是衝著娘孃的情意,寶釵也不敢不保重本身。”
安國公心知這幾日薛府隻怕也得了寶釵身子不適的信兒,但是他前幾日出了京,一時未曾往薛府中去,若真需專配的丸藥,少不得還要往薛府去問問,鶯兒便又說道:“我們走時又未帶冷香丸進宮,眼下宮裡又隻識得國公大人,還望國公大人幫家裡稍個信兒,待女人好了,我們感激不儘。”顧耘便嚴厲說道:“這事不需你操心,明日我自去你府中相問,你隻好生奉侍你女人就是了。”鶯兒天然是連連點頭承諾,因是內宮裡,安國公也不好待的太久,隻略微問了幾句,便倉促拜彆。
鶯兒聽了能叫安國公帶藥進宮便應下,又恐安國公久等了,主仆兩人也不及籌議一番鶯兒便便了,又說鶯兒先前原是見過安國公顧耘的隻是顧耘身上那不怒自威的氣勢唬得她見了不敢說話,鶯兒在儲秀宮外見了那立在樹蔭下的男人,先上前行了一個萬福禮,便等著他問話。
李嬤嬤笑著回道:“也是貴女好運氣,等閒人請不來這黃太醫呢。”寶釵聽了更加獵奇了,李嬤嬤說:“前幾日儲秀宮裡接了中宮的旨意,說太後孃娘宮裡菊花開的好,請後妃們去賞菊,並請貴女們一道疇昔給太後存候,我當日還可惜貴女你因身子不好不得同去,不想太後孃娘見少了一人,便問起了,這才曉得你身子不適,她白叟家一心禮佛,又夙來最是個心慈仁厚的,傳聞病了好些日子,便叫了我疇昔細細扣問,又打發平日為她白叟家請脈的黃太醫過來瞧瞧。”
鶯兒見寶釵不說話,心知寶釵所憂,她道:“反正這些人是看太後孃娘與中宮娘娘麵上纔來的,我們儘管受著,等今後女人身子好了,我們不過還一份禮就罷了。”隻是鶯兒此時第一牽掛的是寶釵這病多日不好,又找不到人回府去送信兒,偏寶釵因那冷香丸來源不凡,等閒不不準對外提起。
鶯兒便笑著說;“不敢叫國公大人久等,隻是儲秀宮裡的端方,我們等閒不能出殿,我還需跟李嬤嬤去討個示下。”小寺人便道:“哎喲,你快些罷,李嬤嬤正在前廳看各家貴女繡花兒呢。”
舒嬤嬤含笑說道:“貴女說那裡的話,既是身子不好,天然該好生養著,一時也不必拘那些端方。”寶釵笑了笑,又叫鶯兒上茶,一旁李嬤嬤便對薛寶釵提及舒嬤嬤的來意,她道:“纔剛黃太醫去後,中宮娘娘便打發人至太病院細問了一番,又特特兒的叫舒嬤嬤拿了幾支好參送來呢。”
寶釵便啐了她一口,說道:“怕甚麼,左不過一個鼻子兩隻眼,看他還能吃了你?”鶯兒便撅著嘴說道:“那國公大人身上一股煞氣,可不就像是要吃人似的!”寶釵笑罵兩聲;“胡說八道,這句話叫人聽去了細心你的皮呢。”寶釵想了想,便對鶯兒說道:“你見了他且先看他問你甚麼,說是時趁好,說不得請他家去取冷香丸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