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三趴在桌上聳著肩哭了好一陣子,等終究哭夠了,這才擦把臉抬開端。
四爺目瞪口呆。
現在聽老十三主動提及,四爺不由屏氣凝神諦聽。
四爺眼皮撩他一下,不鹹不淡道:“你不是說皇阿瑪讓你滾嗎。”
兩人巳時從府邸分開去的宮裡,直到太陽落山的時候方相攜返來,兩家福晉忙謹慎檢察各家爺的環境,四爺景象還好,還是板著張喜怒不形於色的臉倒是讓人發覺不出甚麼非常來,倒是老十三額頭有些淤青,神情還恍忽神采忽喜忽悲的讓老十三福晉實在一陣擔憂。
老十三向來自誇流血不墮淚的這男人,這時倒是忍不住捶胸頓足的哭了起來:“四哥,我不是東西啊,想皇阿瑪對我多好,憐我幼年失母,向來待我都比其他兄弟多出幾分情分,向來都是走哪將我帶哪……謁陵,幸畿甸,巡塞外,南巡,從三十七年起,哪一年皇阿瑪出去冇有帶我老十三?其他的兄弟哪個見了我老十三不眼紅?就是那年祭泰山,因著太子病了,皇阿瑪竟將如此大任交托於我,可見皇阿瑪是如何信賴我這個兒子啊——可我呢,我又做了甚麼?太子失德,我卻在旁幸災樂禍,不諒解皇阿瑪的肉痛,反而還見縫插針的在皇阿瑪本就鮮血淋漓的心上狠狠捅上一刀!我這個當兒子的該有多麼不孝!枉為人子!”
“四哥,你曉得先前於宮中弟弟我伶仃跟皇阿瑪說了些甚麼嗎?”
四爺就這麼端著酒杯看著老十三哭,這一坐就是天亮。
四爺感喟,老十三到底幼年浮滑,他都能夠設想當日他急不成耐向皇阿瑪告密太子時的景象,定是眼中的喜意掩都掩蔽不住,無疑是讓當時本就為太子而悲忿難過的皇阿瑪更是大怒。
老十三搓把臉,眼圈有些紅:“四哥你說,我該多不是個東西,才氣不時盼著二哥垮台,以便給我追逐阿誰位置而騰出處所?四哥怕也冇想到吧,常日裡你那看著大大咧咧冇心冇肺的十三弟,竟也有著奪嫡的設法?四哥冇想到,皇阿瑪天然也冇想到他常日裡那般疼寵的兒子,竟是也這般內裡藏奸,掛著忠誠的表象倒是想要謀奪太子之位!”
老十三摸著腦門嘿嘿嘲笑:“我就是想說,那套武學真的是我揣摩出來的。”
老十三倒是如願的進殿了,可他卻在外頭替老十三捏把汗,一向屏氣凝神的靜聽著裡頭的動靜,唯恐老十三又在裡頭犯倔。好半晌倒是冇傳來甚麼動靜,過了好一會突地就傳來他皇阿瑪肝火沖沖的聲音,連門外的他都聽得清楚他皇阿瑪吼怒著要將老十三重新關出來。可還冇等門外的他驚出一身盜汗,屋內又冇動靜了,又過了好一會,那老十三纔在四爺驚奇不定的神采中走了出來,一向到回府,老十三的臉上都是忽喜忽悲的,讓他極其獵奇究竟老十三在殿裡跟皇阿瑪究竟都說了些甚麼。可先前老十三不說的話,即便是做哥哥的,他也不好開口去問。
老十三痛哭失聲:“關了我不是皇阿瑪不念父子之情,而卻倒是皇阿瑪他愛之深責之切啊!看著皇阿瑪短短才幾個月的時候就衰老蕉萃成那般,四哥,我肉痛,我悔啊——”
四爺點點頭,心想著看來皇阿瑪這口氣總算是略微散了些。
老四感喟著拍著他的肩,安撫道:“雖說天家父子親情難保持,但隻要今後你一心孝敬皇阿瑪,畢竟是血脈相連的親骨肉,皇阿瑪還能惱你一輩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