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了景陽宮裡,富靈阿的手還緊緊的握著她的,高低唇緊抿著死力保持著平靜。
看著皇後壁角模糊的白髮,劉嬤嬤感覺心傷,不由撫著她的背安撫道:“皇後倒也不必多想,隻要大阿哥出息,那誰又能高的過您去?如此說來,皇大將二阿哥的玉蝶改在伊妃名下倒也是件功德,如若不然,莫非要改在您的名下不成?到時候二阿哥也成了嫡子,那真是……”
對此雍正不置一詞,哪怕是被他的臣民們認作是刻薄寡恩他也半字不解釋,實在隻要他將年羹堯勾搭前朝餘孽的證據一拿出來,統統臣民氣裡的猜疑都迎刃而解,因為勾搭亂黨足矣令年羹堯九族誅滅,哪個也冇法說他刻薄來著。可雍正卻將這個證據壓了下來,因為此事觸及後宮,對皇室來講算是宗醜聞,作為一國之君,他不想他的後宮被人拿來當茶餘飯後的笑料,哪怕他會是以擔上惡名。
這就是他一手汲引上來的鐵骨忠臣!這就是口口聲宣稱忠心耿耿一心為國的清官!
彆說張子清不明白,深陷囹圄的年羹堯更不明白。大逆罪5條,欺罔罪9條,僭越罪16條,狂悖罪13條,專擅罪6條,忌刻罪6條,殘暴罪4條,貪婪罪18條,腐蝕罪15條,這92條大罪是朝廷議政大臣朝雍正遞交的成果,此中三十條足矣判年羹堯極刑,足矣令他死上幾十回都翻身不得。
張子清想不通,究竟為何使得四爺對那年羹堯痛下殺手?
朝堂上一場看不見的腥風血雨即將退場,可後宮裡卻未曾感受的道朝堂上的那股風聲鶴唳,一如既往的花團錦簇歌舞昇平。
漱芳齋裡,張子清聽著戲台上那扮演公主的旦角咿咿呀呀的唱著,甚是感到有些百無聊賴,要不是那富靈阿非要拖著她說是過來聽孫猴子三打白骨精的戲,這個時候她早歇在暖烘烘的配房裡睡上會回籠覺了。
內心愈是氣憤到頂點,他麵上愈是安靜到極致。
眼神掃過中間那雙頰都氣的鼓起來的富靈阿,張子清無法的搖點頭,前頭要不是她死力製止住,這氣憤的小狂獅指不定就能跟年氏鬨起來,屆時宮裡宮外可就多了一項茶餘飯後的談資了。那年氏或許不重視她自個名聲,可富靈阿不能不將名聲當回事,畢竟富靈阿正處於擇選駙馬的敏感期間,作為額娘她斷不答應這個時候傳出丁點對富靈阿不好的談吐。
難年氏自是得以不凡,這倒也罷了,可她點甚麼戲目不好偏點了一曲醉打金枝,縱觀今個來聽戲的格格,除了前些日子大病初癒尚在寢宮中養病的二格格外,那不就剩了下現在正挨著伊妃坐在台下聽戲的三格格嗎?年氏非得點這一出醉打金枝,她這是想打誰的臉呢?想那富靈阿自小就唯我獨尊慣了,何曾受過此等挖苦?現在被那年氏一激,焉能不怒?
朝臣們不是不驚奇的,年羹堯的罪的確不小,可如果說誅九族的話真的是不至於啊。所謂亂世用重典,如何到了雍正爺手裡頭,戰役年代裡這邢典反而愈發嚴苛了起來?不過他們內心頭雖這麼想,可冇一小我敢說半句,他們頭頂上方的人當真令他們怕到了骨子裡,想一想連骨髓都跟著顫。
弘昀也真把這當事了,也是他警鈴一響,想起了當初他皇瑪法差點將他三姐嫁到蒙古一事,現在想來也是心不足悸。現在他三姐也是到年紀了,得從速物色個都城後輩,如何著也得將他三姐嫁在蘭馨前頭,因為如果轉過年那蒙古親王再來求親的話,那題目可當真是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