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枝不情不肯的照顧著弘暉,眼神卻直勾勾的看著張子清懷裡耍橫的富靈阿:“回主子的話,福晉自打大阿哥這出後,就臥床不起了,整日裡昏昏沉沉,彷彿都開端胡言亂語……主子,小主子打從昨個夜裡就空著肚子,要不您試著給小主子喂些粥吧?”
說著,小曲子跪下了下來,結健結實磕了個頭:“若主子感覺主子擅作主張,做的不當的話,主子甘心領罰。”
“額娘……”弘暉含著哭腔的細弱聲音又在屋裡響起,張子清忙將溫度計收好過空間,順道將熨在爐子上的小米粥給端了過來。兩天半的工夫了,這孩子卻幾近滴米未進,照這麼下去,用不著幾天怕就熬不住了。張子清不由哀歎連連,真是造了甚麼孽,要接辦這麼毒手的活,說句沮喪的話,這大阿哥弘暉若真殤在她這,怕不消彆人脫手,那烏拉那拉氏就能親手活颳了她吧?
張子清聞言暗歎,怕死實在也是人之常情,隻是放在這個朝代,當主子的連命都是主子的,那裡又能由得你顧恤你這條命?
小曲子聲音降落了下來:“巳時的時候小主子還未起,翠枝就模糊的發覺到不太妙,摸了摸小主子的額頭彷彿溫度不太對,再摸了摸小主子身上,那燙手的熱度卻讓主子幾個曉得不大好了。主子幾個驚得差點暈疇昔,翠枝惶恐失措的就要去請太醫,而這個時候,那小喜子煞是眼尖,一眼瞅見了小主子耳根後的一處小小的紅疹子。翠枝顫動手探去,隻見小主子哼唧著就要伸手去撓,這一伸手,小主子胳膊上那密密紮紮的疹子就觸目驚心的看在主子幾個眼中……如果主子不在莊子的話,主子幾個就是搏命也得將這事給瞞下來,畢竟莊子裡病邪殘虐的,哪個還不曉得一經入了莊子,那就幾近是雙腳踏進了鬼門關?可厥後主子轉念一想,幸虧主子也在莊子上,因為主子堅信,隻要有主子在,小主子定會轉危為安。是以主子當機立斷,小主子這廂一策動,主子就半晌不擔擱的去彙報了爺,隻求能早一點的將小主子送到主子跟前……”
明天說不準幾更,歸正豁上老命了,能幾更就幾更了
“爺總歸是內心頭有咱主子的。”翠枝喃喃著,隨即望著大阿哥的模樣憂心忡忡:“曲子,我真怕……”
翠枝哎了聲,忙用力擦了擦眼,勉強停止著情感起了身。可待眼瞥見了她小主子的模樣,忍不住的眼圈又要泛紅,被小曲子在背麵用力扯了一把,這才勉強將眼神從小主子的身上艱钜轉過,死咬著唇顫巍巍的立在中間。
張子清隻得先擱下碗,抻著胳膊去撈搭在銅盆上的濕毛巾,在手觸及到濕漉漉毛巾的時候,她不由得再次想起了她空間裡的那口溫泉。
小曲子拿毛巾沾了水,細心給弘暉乾裂的小嘴唇上沾了沾,道:“是爺在咱臨走前交代了一些話,另有一些事,剛見主子一衝動,差點就將這茬給忘了。”
翠枝看他:“你剛想跟主子說甚麼啊?”
富靈阿皺著臉揚著胖爪子要撓臉,張子清嚇個不輕,這爪子要撓下去,依富靈阿那凶惡的力道,那這標緻的大女人將來可就要成為麻子臉了。康熙那臉上的幾處麻子,哪怕當初她站得遠都能看的個清楚,她的大女人水靈靈的,可不想將來那水嫩的麵龐上呈現這麼大塊的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