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漢等不到她的答覆，又問了一次：“小兄弟？”

信陽？楊無端……還是冇聽過。她眨了眨眼，學著那哀鴻的稱呼道：“差大哥如何稱呼？”

他一開口，楊無端便認出頭一句問話也是他，而他說話的調子很像淺顯話，微帶點不知甚麼處所的口音。

她去脫人家的褲子。

確認活著的人都到齊了，兩名衙役互望一眼，嚴豪寂然道：“這裡是府尊大人特地為大師籌辦的居住之所，登記完戶籍便可入住，每日卯時和酉時舍粥，一人隻食一碗，過期不候。”

年青的衙役黯然道：“還說甚麼慈悲，我看老天爺是冇長眼，要真的慈悲，如何不保佑端王朝？元和二年蝗災，元和三年雪災，元和四年洪災……這幾年竟是冇一年消停。再如許下去，你我都冇法兒活了，何況百姓……”

楊無端渾身高低都裹滿泥漿，根本分不清男女長相，一雙眼睛卻還是吵嘴清楚，眼白晶瑩得泛著淺藍。人家描述標緻的眼睛黑如點漆，他卻感覺這雙眼睛真正難描難畫。

時近中午，高空中一輪金光四射的太陽將氣溫烤得熾熱，太陽底下是望不到邊沿的平原，河道改道帶來的泥沙將本來的千裡沃野覆蓋成了荒漠。

楊無端遠瞥見巍峨的城樓，這個她冇有傳聞過的信陽府彷彿是周遭百裡最大的都會，城樓上還設有箭垛，幾名鎧甲光鮮的兵士來回巡查，夕陽照在他們冰冷的金屬盔甲上，反射著暖和的紅光。

小兄弟？楊無端大怒，身為一個有前有後的女人，這是欺侮！不對，等等－－

唐朝的時候官話不是西安話？楊無端汗青學得很爛，隻記得明朝的時候才遷都北京，莫非她穿的實在是明朝？

她的心越來越涼，解除了彆的能夠性，她不得不接管“穿越”這個最後的挑選。眼睜睜看著那兩名衙役拋下其彆人，快步向她走來。

先不談這比彩票頭獎中獎概率還低的能夠性，但時空觀光應當隻會穿行至實在的時空，她汗青學得再不好，當代史的歌訣還是背過的：“夏商周秦西東漢，三國兩晉南北朝；隋唐五代遼宋夏，金元明後是清朝”，這個“端王朝”到底是哪兒冒出來的？

楊無端看過一點《神探狄仁傑》，這兩位清楚是衙役的打扮！

馬漢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見她愣呆呆地一點反應冇有，覺得她大難過後驚魂不決，顧恤地摸了摸她的頭，卻隻摸到一手泥沙。

“那是我們的班頭嚴豪大哥。”馬漢迷惑地撓了撓後腦勺，“王朝是誰？”

她正在契而不捨地儘力，身後俄然傳來一聲：“你在做甚麼？”

嚴豪和馬漢卻冇有領著哀鴻入城，他們沿著城牆根向東疾走了一段，火線呈現一大片狼籍的窩棚區，楊無端心下瞭然，這纔是收留哀鴻的處所。

“俺們都是雁翅村的。”那哀鴻啞著嗓子道：“大水把整村都淹了，就逃出俺們幾個。”

兩名衙役越走越近，楊無端站起家，仿照著時裝片裡的角色，胡亂向他們行了個禮。

八百裡洪災？信陽？端王朝？元和？楊無端猛昂首，盯住那名年青的衙役，他的話裡流露了太多首要的資訊，而這個向來冇有傳聞過的端王朝是甚麼朝代？！

楊無端乾笑兩聲，假裝冇有聽到他的問話。

內心不知多少荒唐的動機轉來轉去，在不肯定的環境下，她決定以穩定應萬變，因而不出聲，埋下頭盯著本身儘是泥巴的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