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他又叫著她，每一聲都讓楊無端感覺心頭像是被劃過一道，這聲音是兵器吧，她想著，翕動口唇，用口型表示：我能說話了嗎？

他吻了下來。

除了臉上那道應當不會留疤的刀線，身上另有一些跳馬在地上滾的時候弄得青紫瘀痕……楊無端想，應當不算受傷吧。她搖了點頭，那綹被飛刀斬斷的頭髮軟軟地從她和他的臉頰滑過。

他說：“姐姐，彆哭。”

她想起船上那倉促的一晤，在暈疇昔之前她隻看了他一眼，但在她的夢裡，過往光陰慷慨地在她麵前重演了一遍，就像明顯已經退場卻又在觀眾“安可”聲中二次謝幕的把戲師。

前次毫無預警地看到他活生生呈現，她差點覺得本身瘋了！她又花了長長的時候重新建立對本身的信賴，接管他還活著這個可喜的究竟……她受了驚嚇，九死平生回到家裡，本來就滿肚子不爽，卻硬是憋著一堆題目製止本身發問，隻因為他像個賊一樣偷偷摸摸地呈現，因為她現在不曉得他到底是甚麼人會不會被錦衣衛抓走，因為他不準她出聲！

比及近得呼吸融會，她明滅的睫毛乃至能擦到他的臉，他的額頭抵住她的額頭，那甜中泛苦的氣味在密封的小小空間內凝集得更加濃烈，幾近能讓她窒住呼吸。

壓在她身上的軀體又覆了一小會兒，帶著較著的依依不捨翻到一邊，同時捲走了隔在他們中間的棉被，楊無端稍稍感覺有點冷，她隻穿戴薄弱的褻衣。但很快的，那具溫熱的人體又貼過來，緊緊地巴在她身側，棉被像個小小的帳篷架在他們上方，包涵著他們這小小的私密空間。

他的呼吸俄然變得粗重，那隻放在她腰後的手快速舉高，一把扯脫了她束髮的絛子，楊無端的頭髮立即垂散下來。

她來不及多想，那顆夜明珠緩緩地向上移，驟眼看去像是一團光在空中漸漸地爬升，楊無端把眼睛都眨得發疼，總算藉著這昏黃的光照看清了持珠的手，當夜明珠停下來，她又看到了她想看到的、他答應她看到的－－

夜明珠滾落在她耳邊，帶著鋒芒的暈光照亮了她的臉，他低垂的視線遲緩地伸開，她又瞥見了那雙深黑的瞳人－－

“你……”她說出一個字，卻隻說得出這個字，喉嚨哽嚥著讓她呼吸困難，楊無端用力吸氣，喧鬨的夜裡能聽到她鋒利的呼吸聲，以及極近極近間隔的、另一小我呼吸的聲音。

真是夠了，楊無端想，這傢夥從小就是如許，老是用心裝傻賣萌來應戰她的容忍極限，現在他長大了，這類行動竟然也跟著進級了！

楊小康。

像是一眼望入深淵。

楊無端並不曉得現在的本身是甚麼樣的形象，她隻能猜想那是與常日分歧的……荏弱，因為麵前的少年眼睛裡滿滿都是顧恤，以及一些陰暗的她不太喜好的豪情。

楊無端感覺呼吸加快，這很普通，棉被反對了新奇氛圍的暢通，她聞到了本身身上的氣味，那異化了她長年服用的藥味和衣物上的熏香，這是她早就熟視無睹的味道。除此以外另有另一種氣味……楊無端先感覺那是甜味，然後發覺那味道很甜很甜、太甜了、甜得發膩，乃至因為甜到了極限以是聞起來舌根都會泛苦……

此次相逢的場景以驚人的速率滑向不成測的方向，楊無端很可貴感覺腦筋不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