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要投誠,恐怕也不太輕易。”
鳳翔間隔鞏昌府六百裡,中間隻夾著一個秦州,一旦蒙古鐵騎轉而攻打秦州,鞏昌府何去何從?
“徹夜脫手,殺了完顏仲德和他的親信,得了他的印綬,然後以完顏仲德的名義邀粘葛完展過來議事,再順勢殺了粘葛完展,秦州唾手可得。”
蒙古國窩闊台即汗位後,蒙古雄師南下伐金,卻在金境陝西大昌原與倒回穀接連遭受慘敗。窩闊台大怒,親身統軍,與拖雷率軍度過大漠南進,兵入山西,度過黃河,與陝西蒙古軍彙合,攻掠陝西,金放棄陝西大片國土,扼守潼關,退保河南。
汪世顯看了一眼世人,沉默不語,麵前椅子上坐著的大將兼堂弟汪世德急著站起家來,苦衷重重說道:
蒙軍動輒屠城,隻要不負隅頑抗,大抵都能保一條性命。
汪世顯眼神炯炯,緩緩道來,幾個親信連連點頭。
“但是,朝廷待我不薄,背主求榮,我這內心……”
另一個軍中悍將,汪世顯的智囊王仲說道。
汪世顯坐直了身子,慎重說道。
“完顏仲德對我信賴有加,推心置腹。要殺他,我是於心不忍!”
提到了完顏仲德,汪世顯的眉頭皺得更緊。
先被趕到了黃河以南,現在陝西又丟了,隻剩下一個殘破不堪的河南,可不是氣數已經儘了。
粘葛完展是秦州兵馬總管兼知州,文官士大夫,和武將出身的汪世顯一向不對於。秦州和鞏州緊緊相連,陣勢險要,若能拿下當投名狀,一舉兩得。
儒士王仲,大抵明白了汪世顯的意義。
“將軍說得冇錯!宋軍得意了河西馬場,光是西北這一塊,馬隊就稀有萬。十幾萬雄師,火器無數。以末將看來,就是韃靼雄師不南下,宋軍遲早也會北上規複中原。宋軍和韃靼雄師之間,遲早要有一戰。很有能夠,這個秋冬就能看到!”
王仲彷彿已經迫不及待。
也有後路,那就是開城投降,隻不過不曉得是投大宋,還是降蒙古國?
“曉得了。”
“都聽將軍的!”
汪世德鎮靜不已,擁戴起王仲來。
“你們說,韃靼雄師兵強馬壯,陝西河南山東,三路南下,那為何不對河西和複興府用兵?”
“宋軍器器鋒利,練習有素,又有十幾萬邊軍,非常不好對於。將軍如果想投宋人,不失為一種決定。”
山雨欲來風滿樓。看來,夜不能寐的,另有彆人。
世人都是站直了身子,一起領令。
汪世顯,蒙古汪古部人,鞏昌府豪族,鞏昌府同知,兼參議帥府機務,幫手秦鞏元帥完顏仲德調集隴右諸州散亡士卒數萬,備禦蒙古雄師或宋軍入侵。
看來,汪世顯早已有了通盤的打算。
宋軍不管如何精銳,也比不過縱橫天下、遇神殺神的蒙古鐵騎吧。
“完顏仲德信賴我,不會防備。他那邊,還是我親身脫手。李大節守住城門,不能讓鞏昌府發難的動靜傳出去。汪世德和王仲去虎帳,處理完顏仲德的親信。”
王仲神采嚴厲,義正言辭勸起了汪世顯。
李大節眼神放光,蠢蠢欲動。
蒙古雄師兵臨天下,又同為蒙前人,不投蒙古國,莫非去投孱羸的南人?
汪世顯悠悠問了出來。
夜幕下的鞏昌府夜色深沉,城中南街,汪府,書房內卻仍然亮燈,一個三十多歲的雄渾男人坐在桌前,在燈下皺著眉頭入迷。
“丁亥年,速不台攻打沔州城,折損一萬多雄師。宋軍與韃靼雄師幾場大戰,互有折損。而河西,也是宋軍從韃靼雄師手裡奪回。宋軍在河西和興靈之地有十幾萬雄師,韃靼雄師不從河西和複興府進兵,也是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