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彷彿也真的聽到了甚麼。
蒙古雄師占據兩河大部,但民政荒廢,兩河殘破,直到宋建武二年,蒙古國調派粘合重山、耶律楚材入兩河建立民政,收取賦稅,兩河才稍稍規複了些元氣。
史權看了一眼兄長,搖了點頭。
“二哥,你如何想起問這回事?”
“應當是真的。宋人兵戈不可,治民倒是有一套。”
史揖安慰著本身的弟弟。
年青人的心中,老是充滿了對豪傑人物的崇拜和神馳。
史揖淺笑著搖點頭,卻不由自主聽了起來。
史權心驚肉跳,從速禁止了兄長的話語。
史權很快找到了心機上的安撫,自嘲地吐槽道。
“哥撒兒去了燕京,鎮守通州要塞,你怕甚麼?”
“大哥,我看你是被南人的報紙給勾引了。你要曉得,叔父固然是漢軍萬戶,可他上麵另有達魯花赤哥撒兒。萬一觸怒了他,但是不好辦。”
宋建武二年(1231年),蒙古雄師兵分三路伐金,預定次年春於汴京合圍,但因為西路軍托雷部死傷慘痛,未能衝破蜀境,功虧一簣。窩闊台不得不退回草原,史天澤退回河北真定府待命。
他馬後一人趕了上來,和他麵貌類似,春秋相稱,隻是膚色要白淨很多,一本書插在腰間,白衣飄飄,風騷俶儻,多添了幾分儒雅。
史揖看著弟弟,驚奇地反問道。
“大哥,彆說了!謹慎隔牆有耳!”
史揖畢竟年長兩三歲,飽讀詩書,也見多識廣,耐煩為弟弟解惑。
說到窩闊台,史權下認識問了出來。
“厥後多虧了耶律楚材,他勸說窩闊台兩河有地稅、商稅、酒、醋、鹽、鐵、山澤之利,歲可得銀五十萬兩、絹八萬疋、粟四十萬石,足以供應軍中所需。窩闊台這才承諾了耶律楚材的要求。”
史權看了看四周,打馬向一處高地而去,史揖和眾衛士緊緊跟上。
“二哥,你又來這一套?”
“去看看!”
耶律楚材於窩闊台擔當蒙古大汗一事著力甚多,乃至能夠說立下大功。由他出麵勸止,拜答爾阿誰莽夫的荒誕論段,必定是見效了。
史權大吃一驚,緊接著問了出來。
“大哥,你說,窩闊台是一代雄主嗎?”
“二哥,不消自責,這是爹的命,怨不得彆人。”
提到了父親,儒雅的大哥史揖神采一下子暗淡了下來。
史揖喋喋不休,眼神中都是神馳。
“大哥,你看看,這運河上商船都冇幾艘,如何征稅?偌大一個河北,有冇有百萬人?種田的又有多少人?依我看,還是省點勁,等過上個五六年再來不遲。”
“大哥,你是越來越像爹爹了!”
“大哥,你說的是。要說殺人,我們史家人,哪一個不是殺了成百上千人。不過,和蒙古雄師動不動屠城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充滿河道的戰船上,滿目都是攢動的頭盔。一批批戰馬從海口處龐大的樓船高低來,很快擠的岸邊滿滿鐺鐺,起碼也是數千。無數的將士在岸邊佈陣,短短時候就是五六個龐大的方陣,每陣都是數千將士。
史揖看著滾滾而去的河水,微微一笑。
史揖、史權兄弟都是出自河北史家豪族,其父史天倪曾為大蒙古國河北西路兵馬都元帥,保衛真定,後為軍中叛將所殺。
不知不覺,史揖笑容滿麵。
按理說,處於運河、拒馬河和海路三條水路的三岔口,直沽寨應當是船舶雲集,檣櫓連接,岸上鋪麵林立、車水馬龍,一副繁華熱烈氣象。但是放眼看去,河麵上冷冷僻清,兩岸斷壁殘垣、蕭瑟凋敝,一人高的野草叢生,屍身殘骸到處可見。風吹草低見野狗,一望無邊的綠色的蘆葦林,蔚為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