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呃……”

“去請了村長來。”陶秀才沉聲道，“平常你在村裡耍橫使賴，也就算了，可她們孤兒寡母的，你也下得了手。”

紫蘇聞言二話不說，轉頭拿了木桶裡的另一個略微藐小的些的勺子，滿滿的勺了對著正跳手跳腳滿嘴胡言的陶八水潑了疇昔，一邊潑一邊大聲喊，“來人啊，抓賊啊，有賊啊！”

“你不是？”紫蘇“哐”一聲，扔了手裡的屎勺子，幾步走到陶秀纔跟前，指了陶八水道：“你要不是打我家兔子的主張，半夜半夜不睡覺，跑我家來乾甚麼？”

想到這，紫蘇不由便擔憂的看向陶大娘，但見，陶大娘先是漲紅了臉，氣得身子直顫抖，下一刻倒是重重的抿了唇，不由分辯的拿起屎桶裡的勺子舀了一勺糞，幾步跑了出去，對著罵罵咧咧的屠夫娘子便潑了疇昔。

“這是如何了？”陶秀才上前看著兒狼狽不堪的陶八水和嚴陣以待的陶大娘幾母子，蹙了眉頭道：“出甚麼事了這是。”

陶八水由不得便想起紫蘇拿刀砍陶二郎的模樣，內心一虛，腳便軟了軟，“我……我……是你……”

陶打鐵和朱篾匠都得了紫蘇的話，兔子一出窩就要送他二人的，又感覺這陶八水也太不是個東西，人家孤兒寡母日子本就難過，有上餐冇下餐的，好不輕易老天眷顧，逮了隻活兔子，還要被這賴子給盯上。

正在陶八水要說出，“是你娘約我來的”話時，冷不丁的便響起一聲破鑼嗓。

“嗯，我曉得了。”三弟亦一樣的抬高聲音。

“陶賴子，你要臉不要臉？”秀才娘子扒開人群走了出來，指著陶八水，怒聲道：“你婆娘說的話你聽到了？紫蘇她娘半夜半夜約你來，就是為了給你吃糞啊！”

“我說陶賴子，你家娃兒也大了，你就不能給他們積積善啊。”陶打鐵嗡聲嗡氣的說道。

“哎。”三弟應了聲，下一刻手裡的屎勺子，便舀了滿滿一勺子屎尿朝著阿誰正從地上掙紮起來的人兜頭兜腦的潑了上去。

而這會子，陶八水整小我都已經被裡外潑了個透濕。正臉紅白青的瞪了陶大娘和陶紫蘇，想要張嘴說話，可一看到紫蘇微微揚起的手，便緊緊的閉了嘴，剛纔他急著喊話，便吃了好幾口，這會子噁心得腸子都想吐出來。

陶八水趕緊跳了起來，大聲喊，想要壓下紫蘇的聲音。

“冇有，我真冇想偷她家兔子。”

村裡凡是家裡有娃，前提答應的，都是陶秀纔給開的蒙。鄉裡人雖說冇甚麼學問，但尊師重道還是明白這個理的，便是陶八水家的幾個兒子，名字也是請的陶秀纔給取的。聽陶秀才說要去請村長，內心一急，趕緊站了起來。

紫蘇見機，趕緊走到陶秀纔跟前，“哇”一聲哭了起來，“秀才爺爺，他們不但是要我家的兔子，還要我娘死。”

陶八水再也受不住，“哇”一聲吐出一口酸水，這一吐便連二連三的吐了起來。

“陶賴子。”陶定有家的婆娘也擠了上前，指了著陶賴子的婆娘道：“狗蛋他娘，她孤兒寡母的，你們給人一條活路吧。”

紫蘇一哭，三弟和四妹便也跟著扯了嗓子哭起來。

“你這個滿嘴噴糞黑心爛肝不得好死的惡婆娘，拿這糞水洗洗嘴去。”

一時候，沉寂的村落裡，撕心裂肺的哭聲響砌天宇，隻將村後林子裡的鳥也給驚得飛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