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竟然要七毛五一斤,比起一斤才一毛八的麪粉,貴得太多了,並且,買糖還要專門的票。隻買半斤,轉頭還是和花朵換吧。
樊香哪有甚麼產業券,她摸摸口袋,用心說:“我忘帶了。要不這些先不要了,下次再說。”
“大姐,您說慢點。”停業員拿個本子記了下來。看她記得草率的字,樊香乾脆接過鉛筆,在紙上畫了簡圖,甚麼處所該如何做都做了標識,還替她畫了幾種圖案,像麻花、麥穗的織法。
樊香想,這真是故國江山一片紅,商店也叫東方紅,與他們大隊的名字倒是一樣。
“那你說要如何添?”
樊香有些不耐煩,本來為了讓她做個好的防護服,哪個不是好言好語還得看她表情,甚麼時候彆人敢這麼置疑她。如果不是想著這是個停業員,今後還要多打交道,她才懶得吃力。
停業員有些思疑地瞧了一眼樊香。這個時候能穿得起毛衣的可冇幾個,呼應會織的更少,她也是剛攢錢買了毛線學著織毛衣,不過快到袖口時要添針,織一圈添多少針都有要求的。她真怕織錯了半天工夫都白搭。白搭工夫還是小事,傳聞毛線織過一次再拆了就冇本來柔嫩了。那就太可惜她操心買的毛線了。
貨架向左一段間隔,是幾匹卷著的布及一些其他東西,內裡一個頭髮半白的停業員正和一個三十多歲的帶眼鏡女人發言。
正對大門櫃檯內裡停業員長著四周人少見的圓胖臉,看起來非常富態,正在櫃檯內裡織毛衣,能夠到關頭時候了,見人過來,連頭都冇抬。
任何期間,對美的尋求都是女人的本性,固然這時候外套挑選的餘地不大,但毛衣在內裡,翻的花腔就多了。穿一件光鮮的毛衣在內裡,暴露那一角都包管驚掉一地的眼球。
縣城一點也冇有設想中高樓林立的繁華模樣,多是低矮的屋子,不過磚瓦房比例比大隊裡高。東西、南北向各有兩條大街,像一個井字把縣城分開了。供銷社就在這個井字的中間一點上,門上麵有個紅五星,稍下的位置寫著淨水縣東方紅商店幾個大字。
樊香中間一個五十來歲的婦女謹慎翼翼地問:“同道,同道,我要買一斤醬油。”
停業員完整換了付神采,熱忱地問樊香買甚麼,又讓她去櫃檯內裡隨便看。
停業員的眉毛皺成了一團,樊香感覺如果肝火能具現,她的肝火都要燒到屋頂了。
另有這功德,樊香天然要,小劉讓她把自行車推動櫃檯裡放好,帶著她進了店前麵,指著麻袋裡裝的布,有些對勁地說:“這不對外賣,不是咱兩個投機,我也不會奉告你,普通過來都被人哄搶完了,你挑一些吧。”
她從大缸一邊拿起了一個鋁製的漏鬥,把細的那端放進瓶口裡,用提子舀了一提醬油倒出來,兩次後恰好一瓶,又找了兩分錢返來。
樊香把麵向她手裡一塞,“這也是我感激你的,大老遠過來買一次東西不輕易,不然我下次還得跑一趟。”
樊香進了內裡,一邊看一邊問,發明洋火兩分錢一盒,她要了十盒,蛤蜊油一毛錢一盒,要了三盒,鹽一毛三一斤,要了五斤。衛生紙普通的一毛五一斤,稍貴的一毛八,最貴的五毛錢,都是加長A4紙那樣的一張一張摞在一起。樊香每種都要了兩斤。
接下來,樊香還買了一個臉盆,一斤糖紙上有“為群眾辦事”標記的生果糖、兩塊番筧、一個手電筒、一斤堿麵等。很快,櫃檯上就堆成了小山。此次出來,樊香拿了三十五元錢,這些全數結帳後,還餘了八元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