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令燕莞蘿料想不到,皇兄竟然對婷兒用情如此之深,她擅自放了婷兒,那清楚就是在他的心頭裡狠狠地剜了一刀!淚水就如許悄無聲色地沿著她那張光亮的臉頰滾滾而落,有幾滴濺落在池水中,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纖細的波紋。
燕莞蘿低聲道:“你是誰?”
夏紹楓心頭驀地一驚,張口欲言,卻讓燕天禦搶先一步,斬釘截鐵地出言打斷,“這是聖旨,不容違背。在婷兒回宮之前,你一步也不得分開皇宮。”說著說著他隨即低垂下視線,那本來非常淩厲的聲音驀地間又竄改成降落的無法之聲,“現在留你在宮中,但願有朝一日,她倘使返來時,多少會有一份安撫……”
夏紹楓驚詫回顧,隻見燕天禦已經站了起家,居高臨下地諦視著他,“你不消分開了,朕決定把你留在宮中,嗯,對了,你就留在太病院裡供職吧。”
然後他又回身朝著燕天禦的背影跪下道:“皇上還在流血未止,可否讓草民為皇上先止血裹傷呢?”
燕莞蘿與夏紹楓一同步出了埋頭殿,而等待在殿外的高謙仁頓時迎上前,滿臉焦心腸道:“公主殿下,皇上他……”
燕天禦也指了指夏紹楓道:“你也下去吧。”
承恩殿的管事女官丹紅趨步上前,把手中的碧色大氅披在燕莞蘿的身上。燕莞蘿神采一黯,輕歎一聲道:“你們都先回宮吧。我想一小我靜一靜。”
“遵旨!”高謙仁微微施了一禮,便倉促忙忙地帶著一大群寺人宮女掀簾而入。
“遵旨。”夏紹楓後退了兩步,躬身施禮。
“皇兄……”一旁的燕莞蘿輕喚了一聲,淚水如那綿綿的雨水般滑落下來。
當他正欲回身拜彆時,俄然背後傳來燕天禦的吼怒,“你給朕站住。”
“臣妹遵旨。”燕莞蘿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便站起家。
“皇兄……!”燕莞蘿心頭一震,眼眶立即潮濕了,再也顧不上現在正被皇兄罰跪,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幾步就跨到燕天禦的麵前。“皇兄,你流血了,讓我看看。”她說著欲伸手去拉他的胳膊,冷無妨讓燕天禦一把推開。
“草民是夏娉婷的哥哥夏紹楓。”他低頭回道。
夏紹楓的臉上拂過一陣苦笑,“草民確切不曉得。自從婷兒病癒今後,她的脾氣大變,與昔日的確判若兩人,行事常常是出人料想以外。草民固然是她的兄長,亦也冇法測度她的心機。”
燕天禦一言不發,回身坐回到蟠龍椅上,深深地盯著他看。“朕聽聞你在百花縣裡開設醫館,且很有佳譽。”
“是。”夏紹楓一揖到底。
夏紹楓抬開端來,冷不料迎上了一雙嚴肅而又凜冽的眸子,那心頭彷彿讓一座冷冰冰的冰山撞上普通,“想來言過非實,草民愧不敢當。”
燕天禦冷靜地看了她一眼,有點疲累地擺擺手道:“莫要多說了,你回宮去吧。從明天起,你自行閉門思過半年,不得外出。”
燕莞蘿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在身材即將落空均衡之際,俄然感遭到一雙有力而又暖和的大手悄悄地扶住了她。她有點鎮靜地轉過甚來,入眼的是一張俊美而又陌生的容顏。
燕莞蘿沿著埋頭殿的長廊緩緩前行,穿過月溪門,繞過一座假山後,前麵便是一池碧水,四周竹樹環抱更加彰顯出青山綠水的感受。燕莞蘿倚靠著身後的漢白玉石砌成的圍欄,凝睇著麵前一汪池水微微發楞――想起剛纔皇兄的掌心那嫣紅的血,那驚心的一幕仍然殘留在她的麵前,這些那裡是從手內心流出來的,那底子就是皇兄的心頭滴出來的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