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輕笑一聲，也未見她如何行動，本坐在牢房另一邊的賀大學士便仿似被甚麼無形的絲帶抓住般，不由自主地被拉了過來。纖白的手指扶上賀大學士的下巴，明顯纖細卻有著不容人掙紮的力量。行動委實不客氣地鉗開他的嘴，將糕點全部塞進了他的嘴裡。體貼問道：“這味道可好？”

羅迎的各種表示，他們之間的對話，以及提及的阿誰“麗娘”都非常令人在乎。但此時葉牧的腦海中，一遍遍回想的，是剛纔本身那一瞬的躊躇。

他不該對七殺殿動手的，更不該……害死了阿涼。

這寂靜持續了短短一刻，羅迎道：“莫非……是他？”語意中充滿了不肯定。

阿涼小的時候，最愛吃我做的桂花糕。是不是在他還冇記事的時候，在姐姐你還活著的時候，也曾像昔日幼小的我普通，吃過你親手給他做的桂花糕？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大漢哈哈大笑，俄然伸手又要揉葉蒼的頭髮，還是撲了個空，“咦”了一聲奇道：“小子反應真快！”

葉牧感到葉蒼在身後拉了拉他的衣袖，細如蚊蚋地說著甚麼，便掃了一眼資訊欄。

話音方落，室內一片寂靜。

賀大學士本來正冒死掙紮，並想將糕點吐掉。但是當那糕點的滋味在舌尖化開，他整小我就像被雷劈中了普通，愣住了掙紮。那雙眼中閃過不成置信與錯愕，連女子鬆開了束縛他的手指也不知遁藏，下認識地咀嚼了一下，昂首緊盯著女子，含混不清道：“你究竟是誰？”

而這一點，此時被關押在這裡的人又怎會有表情去重視。

賀大學士臉上的神采一刹時像是瞥見了厲鬼，失聲道：“麗娘？！”他一刹時孔殷地探出了身，緊接著認識到了此中的詭秘之處，又強自平靜下來，喝道，“你這婦人，休要裝神弄鬼！”

看著那具毫無朝氣的屍身，等候了半晌後，羅迎微微揚手，拋了甚麼疇昔。賀大學士的屍身便嗤嗤地自燃起來，斯須間化為了烏有。

他如許想。

如果西涼的那名不明身份的七殺殿弟子果然是葉牧，那他追隨“起死複生之術”究竟是為了甚麼，便也一目瞭然。

白衣的妍麗女子隻是信手拈起一塊桂花糕，向賀大學士遞出。跟著這行動衣袖半落，暴露一截纖白如雪的皓腕來。她道：“我記得當時，你最喜我親手將它喂予你。還為此作了一首詩。隻是光陰太久，我卻再記不得詞句了。如何，除了當時的情意，連你的口味也一併變了嗎？”

她抬起手，素白的指尖拈著一片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栩栩如生的五官表麵，細看可辯白出恰是方纔那“麗娘”的麵貌。羅迎悄悄摩挲了一下，細心地將其卷好，細心收了起來。

當羅迎抬手將賀大學士拉疇當年，嗅出了不詳意味，葉牧本想脫手禁止。畢竟從他們的對話中，他已經猜想到這個披頭披髮的囚徒就是賀大學士，賀涼的父親。隻是方纔微微動了一動手時，另一種屬於暗中的情感節製了他。

羅驅逐過諜報，敏捷看過後，訝道：“西涼竟出了這等大事。”

賀大學士哂然一笑，安坐在原處眼也不睜，似是不屑至極。

雪色的衣袖下，她攥緊了手指。

“她實在是這麼本性子，你倒體味。”七殺殿主說完這一句，收起了閒談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道，“關於定魂香一事，我之前隻與你說了賀府的牽涉乾係。這裡有份西涼剋日傳來的諜報，你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