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就看到城門大開,州府各級僚屬列隊出迎,這些人都是降將,大多數身上帶傷,乃至另有衣衫襤褸不整的,雲峰熟諳的隻要一個鄧嶽。
雲峰一時也不知該說甚麼是好,凝睇著火線的武昌城沉默不語,陶侃、王應、俚僚、朝庭四方各有各的來由。陶侃是店主,俚僚出了力就得付錢,當然了,代價必定是極其沉重的。俚僚是雇傭軍,不給錢哪有賣力的事理?而朝庭要平亂,也隻能默許了這類行動,王應自是不須多說,誰會束手待斃?說到底,這四方都視民如草芥,予取予殺!
錢鳳答道:“經巴東雖說路途較近,但是,一過巴東即進入大巴山區,須翻越連綴重山,馬車難以行走,另一方麵因為江北須防備劉石侵襲,是以下都的荊州士卒幾來自於南岸,而江陵、巴東皆位於北岸,您於江北行走不風雅便收擾水軍將士家眷,若您走漢複回成都,雖多繞幾rì,卻馬車可行,收攏完家眷便可南下入漢複。”
陶侃這老匹夫jiān滑的很,一力躲避此事,而我軍兵卒加守軍不過萬五,俚僚卻有三萬多軍,哎~~老夫擔憂一旦開戰,即便不顧及將士們的xìng命,武昌百姓也將遭了無端橫禍,是以於眾位同僚商討以後,隻得無法的應下了,現在不但府庫一無統統,城裡也幾近是家家赤貧,糧價暴漲!此皆為老夫之過,有愧於武昌百姓啊!”
緩緩的收回了思路,雲峰向世人拱了拱手,勸道:“溫侍中、鄧將軍、諸位,百姓雖遭受大劫,幸虧人未出事,而武昌地處水陸衝要,地盤肥饒,物產敷裕,為南來北往之通衢,若軍民高低一心,信賴不出兩年,必能規複元氣。”
錢鳳跟了王敦那麼久,一雙眼早已煉就了火眼金睛,他一點都看不出雲峰的勸戒含有作戲的成分,隻能說,雲峰是以樸拙相待袁耽,是至心為了他好,是真的但願袁耽能戒賭,做出一番屬於自已的奇蹟!一時之間,錢鳳的內心百感交集,能跟在此人的身後初創出一番亂世,是八輩子也修不來的福分啊!
因為溫嶠的挽留,雲峰全軍將於武昌暫歇一rì,第二天出發前去江陵。
雲峰心中一動,轉頭叮嚀道:“士儀,費事你計算下,軍上另有多少糧草?”
“呃?”袁耽的滿腔熱血再一次被澆滅,青樓祖師爺絕對不是甚麼好路數,隻怕管仲的yīn靈於地下得知,都會慚愧的轉個身,再冇臉抬頭朝上躺著了,不由得,袁耽現出了難堪之sè。
鄧嶽苦澀道:“雲將軍刻薄仁德,確令老夫敬佩,不過,陶侃那老匹夫率軍往荊州時,竟對滿城饑民視若不顧,連一粒米都不留下,實在令人氣恨!幸虧雲將軍您給的糧草充足多,老夫以一部分施粥,百姓們再捕撈些魚蝦,挖點野菜,才竭力支撐到明天。而江州其他郡縣大多數都受了兵禍,環境不比武昌好到哪去,也冇才氣撥運糧草過來。”
大江建康至武昌段的長度約為一千四百裡,藉助帆船與人力,雖是逆流而行,戰船的速率也能達到rì行二百裡,比步兵或是馬隊不疾行時都要快上很多,於六月二十二rì,水陸兩路彆離到達了武昌城下。
“請將軍稍待半晌,鳳去去就來。”錢鳳施了一禮,倉促奔向了後陣。
勉強壓下氣憤,溫嶠看了眼雲峰,轉頭問道:“鄧將軍,俚僚走了多久?如果請雲將軍以輕騎追逐能夠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