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垂地,雲峰臉上現出了凝重之sè,眉心擰成了一團,半晌,歎道:“石勒雖殘暴暴戾,然正視出產,奉施禮教,好學善諫,舉賢納能,減租緩刑,施恩於民。且身經百戰,武功韜略無不純熟,疆場上少有敗績。實為鄙人rì後之大敵也。與之比擬,劉曜擅使yīn謀狡計,缺了堂堂正正的氣度,畢竟是小人行動,難成大業,最多堪為一方諸候罷了。”
而石勒於立國以後,當即動手一係列辦法,其一:減免百姓田租半數,孤老鰥寡者每人賜穀三石。其二:立社稷宗廟、修建東西官署。其三:遣使者巡行州郡,勸課農桑。其四:任張賓為大法律,專總朝政,位冠寮首,單於元輔,擢石虎為都督禁衛諸軍事,並肯定士族品級,從當推舉賢才參政。其五:大肆封賞有功之臣。其六:嚴令製止國人報嫂(兄死以嫂為妻,羯胡成規。),製止在喪婚娶......”
至十月間,以右長史張賓為首的諸多僚屬勸進石勒稱帝,石勒推之。次月,部將又上表要求石勒稱大將軍、大單於、領冀州牧、進趙王尊號,石勒推讓不過,進位為趙王,改元趙王元年,定都於襄國。
“哦?”雲峰饒有興趣道:“請羊公明示,鄙人願聞其詳。”
“呃~?”張寔笑容一僵,不解道:“為何?百官及公眾均推戴為父,為父為何還要慎重考慮?”
“啪!”雲峰俄然猛拍了一下自已腦袋,本來,他這段時候又是兵戈又是練兵,竟然把彙集諜報這麼首要的事情給忽視了,不由暗罵自已:‘該死!呆會兒就得立即安插下去,著人於暗中監督住張茂與張駿,另有閻沙趙仰這兩人也不能/ 放過。’
靳月華三言兩語就道出了此中關頭,令雲峰豁然開暢,不由得表情大好,同時也悄悄策畫起了該如何對於張茂與張駿二人。
如果換成了張寔,他還真下不了手,起碼張寔對他挺不錯的,並把寶貝女兒也嫁了給他。但是,對於張茂和張駿二人,他不會有任何心機承擔,也不會對張靈芸產生任何慚愧之意,固然張駿是張靈芸的親生弟弟。
雲峰嘿嘿一笑:“即如此,那鄙人與月華先行告彆,歸去給各位籌辦飯食。”
菜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張靈芸心知一下子急不來,便遲延道:“阿翁匆燥,待機會成熟,小女親身回返江東,為阿翁討來主上敕令,豈不是分身其美?”
靳月華搖點頭道:“自古以來謀逆篡位者又有幾人能得善終?自從我父起兵反叛的那一刻起,妾就明白遲早會有此成果。雲郎,妾知你與羊公一片美意,又怎會怪責?何況,雲郎能認他為外舅,妾已是萬分感激。”說著,臉上垂垂的現出了一片悲淒之sè,眼角也模糊有淚花閃動起來...
張寔歎了口氣,揮揮手道:“此事容後再議,靈芸你先退下罷,待為父單獨靜一靜。”
張靈芸正sè道:“百官與公眾又有幾人出於至心?不過是想擁立從龍罷了。而我涼州向來奉晉為正朔,是以纔有諸多士人西投,若阿翁未得主上敕令而自行稱王,與謀逆又有何異?未免寒了士人之心,隻恐會無端生出內鬨。且小女師門正於江東幫手主上,阿翁稱王又讓小女如何自處?豈不是陷小女於進退兩難之境?”
實在張靈芸另有一層意義冇說出來,對於張駿,她早已不抱任何但願,曉得他就是一無能之輩,由他擔當涼州,如果天下承平,或許能得善終,可現在天下大亂,必將死於非命。遠的不說,她叔父張茂但是一向盯著這位子呢,倒不如做個安然候爺混吃等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