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候,在南鄭一處不顯眼的宅院裡,一名中年文士正在大聲朗讀書冊,不時輕捋頜下的三縷長鬚,臉上掛著一幅沉醉神采,身材也跟著郎誦聲有節拍的輕微扭捏,明顯已品得其中三味。
諸葛菲不覺得意,微淺笑道:“阿翁,且莫著惱,先聽小女詳細分辯可好?本門近幾年冬眠於南鄭,可有涓滴起sè?不過苟延殘喘罷了,若要重振門派,必須擇一明主事之。
諸葛顯笑道:“此事不難瞭解,定是蒲洪叛變了劉曜,須知,劉曜如大破涼州,蒲洪將再無脫趙自主的機遇。”
隨後,躬身對羊明施了一禮,麵帶樸拙的說道:“羊公請萬匆自稱部屬,你我二人忘年訂交,此情此誼鄙人早已銘記於心。不管我雲峰rì後會走到哪一步,但在你羊公麵前,始終是三年前於呂梁山中的阿誰雲峰!”
“這個~!”羊明一時語塞。實在他很想奉告雲峰不是如許的,但是再一想,倒也有幾分事理,前人大多科學,羊明也不能免俗,不由得細細打量起了雲峰。
接著卻話音一轉:“阿翁,我天機門氣力薄弱,重返益州實難於登天,依小女看,不如探探那雲峰口風,若他情願兵發益州,我們天機門憑藉於他或許...或許亦無不成。”
江東有華仙門與天師道內鬥不休,我若往投江東,不過為一馬前卒罷了。劉趙、石趙皆為胡人立國,當可免談。李雄與我有滅門之仇,門中上高低下恨不得誅儘蜀中巴氐!如此看來,隻要涼州雲峰可投之,除此再無他選!
諸葛顯臉上現出一片yīn霾,冷哼道:“為父手書一封,菲兒你著人奧妙送於張寔手上,想來那老兒當是識大抵之輩。”
諸葛顯點頭道:“事關嚴峻,不忙於一時,先察看察看,看看此人在涼州的作為再作決計。”又揮了揮手:“菲兒你先退下罷,待為父好生想想。”
諸葛顯饒有興趣道:“哦?說來聽聽?”
半晌,雲峰悵惘吟道:“孤單深閨,柔腸一寸愁千縷。惜chūnchūn去,幾點催花雨。倚遍闌乾,隻是無情感。人那邊?連天衰草,望斷返來路。”
諸葛菲深明點到為止的事理,見禮道:“小女辭職。”回身走了兩步,卻停下來丟下了一名冇頭冇腦的話:“對了,阿翁,小女自從按著雲峰開來的藥方服用以後,眼疾雖未有好轉,卻已不再疼痛麻癢。”說完,向外走去。
至於煞星也好,災星也罷,可不去理睬。說刺耳點,天下世家門閥與我何乾?現在他初掌涼州,部下急需各路人才,若我天機門舉門投之,必將獲得重用,何況此人對待部屬倒還算得上刻薄。阿翁好好想想罷。”
羊明不解道:“斷山你何出此言?”
雲峰非常無法,強打起jīng神道:“羊公,我們這就去州府罷,明天另有一大堆的事要安排下去。”接著又向內喊道:“月華,你籌辦下,和為夫一同去州府,給你個官鐺鐺!”
半晌以後,諸葛菲持續勸道:“阿翁心誌高潔,不肯以身侍魔。不過,雲峰此人年僅二十有三,心智應未成熟,我天機門可時候潛移默化於他,勸其多讀聖賢書,rì深月久,或可教養此人,如此豈不是天大的功德一件?”
諸葛菲苦笑道:“涼州地處偏僻,又無後顧之憂,前次車師國被雲峰奇兵突襲,擄掠一空,西域諸國又有誰敢再捋涼州虎鬚?且此人兵法武功,心計手腕實為上上之選,目前確是無人能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