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啥事兒啊,這不就是,有點捨不得尉娃子恁麼,我們好歹也一塊住了幾個月了……”蘊秦槐花笑得一臉慈愛,“恁說恁爹恁娘也不早點領你回家看看,我們晚了十幾年才見麵這才住了這些日子就要走了……”
“哦,既然真有秀才,那稅錢倒是可免,不過秀才公叫甚麼名字,我歸去還要跟學正查對的。”領頭的衙役一聽是廩生便不欲難堪,這些人將來很能夠考落第人的,中了舉人就能仕進,也許本身還要在人家部下當差,以是能少獲咎人就少獲咎吧。
“十三叔,這大早上的啥事兒啊?”蘊尉並不熟諳來人,隻是依著來人的自稱呼。
蘊尉一昂首看到秋寒嶼已經打理好門麵,站在這個小小的堂屋裡,顯得格格不入,更襯得這房屋襤褸不堪。此人天生就該住在高屋華舍裡。
“你,你,客氣些,俺侄兒還是秀才呢!”蘊大柱感覺臉上掛不住,想到本身兒子頓時就要考中秀才,便壯著膽量頂了衙役一句。
蘊大柱家往年也不交免役錢的,以是本年衙役也冇追著要,隻問:“你們是交糧還是交錢?”
“阿誰,恁大伯在菜園子裡,給恁把園子整整。把該拔的拔了,重新種上,恁也不會種地,俺們不能不管不是!”蘊秦槐花笑得一臉奉迎。
“如何還要交稅?俺家本年就要有秀才了!秀纔不是能夠免稅麼!”蘊秦槐花躲在蘊大柱身後小聲嚷嚷。
蘊尉進了屋也冇往前湊,跟秋寒嶼站在人群的核心,聽衙役說蘊大柱一家應交多少斤麥子、多少斤稻米做糧食稅,然後另有兩百銅錢做人丁稅,最後另有五百銅錢的免役錢。
蘊尉一進屋本來在自家院子裡探頭探腦的人都走了出來,圍在蘊尉家門口看熱烈。那是衙役啊,常日裡可未幾見。
蘊尉猜到這兩口兒即便有錢也不會拿出來,便故作驚奇地說:“都用完了?不會吧,我爹孃攢了很多年呢!這……”
“賢人教吾輩明理,就是要吾等行事要講究一個理字,交稅乃是天經地義的,小生怎好插手!”蘊尉還是笑得暖和。
“是小生!”被點了名,蘊尉不好再藏著,衝著衙役點頭表示。
“那啥,俺們也不是要多留,給恁規整規整,頂多兩天俺們就走了!”蘊秦槐花訕訕地說。
因為要服徭役的活兒普通不是甚麼好活計以是代役錢會比較高,但顛末層層的剝削以後到代役人手裡隻要二百錢擺佈。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有些拿不出免役錢又不想去服徭役的就會費錢三四百錢去雇人服徭役。朝廷普通不會明令製止,但是如果到了日子雇不到人去服徭役,衙役們但是會上門拖人的。
“你侄兒?哪個?”領頭衙役皺眉,來之前都跟學正問過了,這村兒冇有秀才啊!
“是尉娃子不?俺是你十三叔,你大伯在家不?俺有事找他!”
“冇事兒,交稅麼,該交都要交的。幾位差大哥內裡請吧,我大伯和大伯孃都在家裡呢。”蘊尉側身把人讓進屋裡。等人都走出來了,蘊尉揚聲跟某個探頭探腦的鄰居打號召,“虎子叔,早啊,用飯了不?我還冇吃呢,這不有衙役來找我家大伯和大伯孃呢!”
“伯孃不會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忘了昨兒是如何說的了吧?”蘊尉臉拉得老長。固然已經預感到明天的景象,但是該不歡暢還是不歡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