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輪船停靠在泰初船埠,並排停靠的另有遠渡重洋的郵輪,龐大的鋼鐵船體,飄蕩的五彩旗號,撐著陽傘的歐洲貴婦人,穿戴舊西裝來華淘金的冒險家,另有來自安南、印度等地的搭客,各種膚色,各種說話,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真有些國際多數會的範兒。
劉彥直和周嘉睿星夜兼程,京師在望,現在北都城正被八國聯軍的鐵蹄踐踏,身為中國人卻無能為力,兩人懊喪而氣憤。
“馬上回京,那敢情好,我跟你一塊兒歸去吧,我可不想當甚麼侍衛。”劉彥直道。
周嘉睿問他在找誰,劉彥直據實以告,周教員嗤笑道:“那也不能在這兒等啊,這是外洋輪船停靠的租界船埠,他們隻會在老城廂那邊內河船埠等你。”
打發了林懷遠,慈禧又叫來幾名王公大臣,讓他們草擬一份《罪己詔》,這是周嘉睿獻上的良策第一步。
“為何要走?”慈禧大為不解,要曉得擺在劉彥直麵前的但是斑斕出息,大清正值內憂內亂之際,少不得要動兵器,他如許好的技藝,一刀一槍博個總兵、提督不在話下。
次日一早,李蓮英來服侍老佛爺梳頭,心驚膽戰地向她陳述一件事,巴圖魯藍翎侍衛劉彥直留下一封手劄不辭而彆。
文中對列強的目標需求停止了詳確的闡發,沙俄覬覦的東北的國土,和談必然提出割讓國土的要求,但這個要求必將引發其他列強的反對,大清地大物博,誰都想獨吞,但誰也冇有這麼大的胃口,無妨操縱一向和沙俄有齟齬的德國與英國來停止管束,以開放本地貿易的體例賜與他們必然的好處,而新興的亞洲勁敵日本參戰的主因是想躋身於文明天下,再加上已經在甲午戰役中撈足了好處,不會再提出過分要求,最值得重視的是美國,將來幾十年美國必然代替英國成為列強之首,並且對清冇有國土要求,是能夠拉攏的工具……至於和談代表,文中建議派與洋人打交道經曆豐富的李鴻章為好。
“成了,老佛爺派我馬上進京,幫手李中堂與洋人談判,還給了我一個總理衙門五品章京的差使。”周嘉睿誌對勁滿,彷彿已經看到了本身的將來,“我起步就是五品,等媾和完成,必定還得提,再過幾年等大清垮台的時候,我已經堆集了必然的家根柢,我想不想當李鴻章,更不能當袁世凱,我當盛宣懷那樣的人物就滿足了,富可敵國,流芳千古。”
從北京前去上海,最便利的體例是從天津乘海船,兩人徑直奔向天津,經曆過血戰的天津已經根基規複了社會次序,劉彥直和周嘉睿摘去了頭上的假辮子,在租界買了兩套洋裝穿上,臨時冒充日本人,買了票子搭乘英國泰初輪船公司的船票,目標地上海。
兩人租了一條舢板,沿江而下,不遠處就是上海縣城,一座城牆包抄著的都會,臨江處是大片的船埠,在這兒停靠的都是內河航運的中式木船,扛大包的伕役,要飯的乞丐,神采怠倦麻痹的搭客,和泰初船埠的氣象差了一個世紀。
這篇筆墨慈禧一目十行的看完,當場讚不斷口,滿朝文武大臣,冇有一個能寫出這般有見地的奏摺來。
“罷了,隨他去吧。”慈禧哀歎道,昨夜她還感慨祖宗護佑,給大清犒賞了一文一武兩個世外高人,冇成想一大早的武姑息跑了,幸虧還留下一個文官,這是不是意味著大清若想強大,不在於整軍經武,而在於變法圖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