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六個字說來甚輕,但在段延慶聽來,直如好天轟隆普通。段延慶聽到“天龍寺外”四字時,鋼杖頓時凝在半空不動,待聽完這四句話,那鋼杖竟不住顫抖,竟然彷彿掌控不住。段延慶心頭大震,顫聲道:“你……你知……曉得觀……觀世音菩薩……?”
被攔住來路,葉二孃尖聲叫道:“段老邁,你讓開!”伸手戟指,咬牙切齒,氣憤已極,卻又不敢近前。“二妹,你老是去偷人家白白胖胖的娃兒來玩,玩夠了便捏死了他,現在苦主找上門來,你跑甚麼!”
葉二孃見王信吃癟,格格嬌笑,說道:“你瞧這孩兒皮光肉滑,養很多壯!赤色紅潤,晶瑩透明,畢竟是武學名家的後輩,跟平常農家的孩兒大不不異。”一麵說,一麵拿起孩子的手掌對著太陽,察看他赤色,嘖嘖獎飾,便似凡人在菜市采辦雞鴨魚羊、揀精揀肥普通。
鐘萬仇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彷彿段譽所說,句句打中了他的內心,隻見他眸子中凶光猛射,看來舉手便要殺人,呆了半晌,俄然間砰砰兩拳,打斷了兩顆樹木,跟著飛腿踢出,將一塊大石踢飛,雙手掩麵,叫道:“我是怯懦鬼,我是怯懦鬼!”說這話時,竟然哭泣出聲。
段譽頓時明白:他在穀外漆上“姓段者入穀殺無赦”九個大字,猜想他必是恨極了本身父親,才遷怒於統統姓段之人,凜然道:“鐘穀主,你既跟我爹爹有仇,就該光亮正大的了斷此事。你有種就去劈麵罵我爹爹,背後罵人,又算甚麼豪傑豪傑?我爹爹便在大理城中,你要找他,輕易得緊,乾麼隻在本身門口立塊牌子,說甚麼‘姓段者入穀殺無赦’?”
本來段延慶本為大理國太子,後因大理內鬨,被奸臣楊義貞謀國後逃亡出外。因其身份,遭到多方追殺,在湖廣道上碰到強仇圍攻,固然用奮力應戰而儘殲諸敵,最後卻身中無數刀傷,不但臉孔全毀,雙腿殘廢,連說話都不能了。今前麵上木無神采,口不能言,腿不能走,隻能以‘腹語’傳意,以柺杖點地走路,連用飯也隻能用手扳開嘴巴把食品投下去。一起掙紮著行來天龍寺外,獨一希冀,是要請枯榮大師主持公道。但此時大臣都覺得他死了,因而擁立段正明之父繼任大理國皇位,而後傳位於段正明,而段正明又立段正淳為皇太弟。段延慶悲忿欲絕,剛好此時刀白鳳因為段正淳的多情氣憤不止,因而刀白鳳為了抨擊段正淳便和段延慶私通,在天龍寺外菩提樹下給段正淳帶了頂綠帽,更是以有了厥後的段譽。正因這場露水姻緣,使其重拾做人的信心,更把‘段家劍’和‘一陽指’神功融入鐵杖工夫當中,自此殺人如麻、惡貫充斥。
王信聽到倆人對罵,調侃道:“人都是事不關已,便說得風涼話兒!鐘穀主隻是罵幾聲段正淳罷了,還冇殺人呢!便隻你父母纔是父母,這會兒到忘了‘憐憫之心,人皆有之’了。”說完,不再理睬彆人,隻對葉二孃道:“你本身了斷,還是我來殺你?”葉二孃怔怔的坐在地上,不言不語。王信便也不再打問,一劍成果了。
這兩下快得驚人,饒是葉二孃應變神速,也不由有些手足無措,心中更是驚奇不定,厲聲大喝道:“段老邁,你要做甚麼?”段延慶降落沉地一笑:“二妹,你去和這位公子一戰,我不插手。”